杨远光、朱延寿等人应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三人,耶律德光一点帝王的威严都没有了,声泪俱下道:“陈先生,我知你要舍我而去,故而,今日吾特地来相求你与赤城王能够留下来。”
陈云默然。
二郎神则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在那边抬头看天空。
耶律德光见状,连忙继续说下去道:“只要两位能留下,吾愿意言听计从也。”
陈云叹气道:“陛下,你贵为一国天子,何须如此?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我意见不合,再相处下去亦非好事,与其如此,好聚好散。”
耶律德光道:“没有意见不合,陈先生,你之前提议之事,吾这些日子仔细思考了许久,觉得你言之有理,若是不挥军南下,定然会被他国认为我契丹怕了南朝,故而,只要先生愿意,我立刻召集兵马,年底之前就能南下。”
陈云依旧摇头道:“你无需拿契丹国运来赌,那晋朝如今兵强马壮,贸然发兵恐遭其噬,陛下此前的决策,也是对千万契丹子民负责,贫道能够理解,不过我与二郎哥哥商议过了,留在这里亦不能建功立业,还不如回山潜心修行。”
二郎神恰逢其时插话道:“我正巧有所感悟,要突破天人之道,陛下,恐不能多留,还请多多恕罪。”
耶律德光又不是傻子,虽然陈云和二郎神表示离开这里,是要回山潜心修行,但他早就从杨远光、朱延寿等人嘴里得知华山三郎醉酒泄露的消息,认定了陈云与二郎神是准备前往南边投靠晋朝,自然不肯放人离开。
只是陈云与二郎神如今表现得离意已决,他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这让耶律德光心中着急万分的同时,双膝忽然间变软往下一跪,痛哭流涕道:“陈先生,你乃吾之管仲乐毅也,若是你离寡人而去,我定然会痛悔一辈子,还请你留下助我成事,拜托你了!”
陈云显得很愕然,一边伸手扶起耶律德光,一边苦笑不迭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可下跪也?”
耶律德光诚心满满道:“只要先生愿意留下来助我契丹,莫说让吾跪下,即便身死又有何妨?”
陈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陛下,你这……”
耶律德光看陈云似乎动摇了,连忙趁热打铁道:“陈先生,看在吾如此殷殷相求的份上,你就留下来吧。”
陈云假装显得很为难,扭头看了看二郎神,“二哥,你看如何是好?”
二郎神故意没有立刻回答,沉吟片刻后,他同样叹了一口气道:“陛下为一国之君,尚且愿意下跪挽留,贤弟,要不你就留下吧?”
陈云道:“可是……”
耶律德光急忙道:“吾已下令,让人征集兵马与调配粮草,只待万事俱备,便可挥军南下,陈先生,那石重贵小儿实在嚣张,还望你能随军征讨,替我出了这一口恶气,事后,吾定然有所厚报。”
陈云还是表现得很犹豫,“我与二郎哥哥说好了……”
二郎神笑道:“无事,我观陛下此番的确是下定了决心,我等再助他一臂之力,看看形势,亦无妨。”
耶律德光保证道:“吾定无二心,陈先生与赤城王说怎么做,吾就怎么做。”
陈云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提议道:“要我留下亦非不可,只是要约法三章,若是你能做到,贫道就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耶律德光很乖巧道:“先生,但讲无妨。”
陈云道:“第一,我愿意倾尽全力助契丹,届时可能会请很多尊贵无比的神圣来相助,故而,陛下不可能中途休战。”
耶律德光道:“善。”
陈云微微颔首道:“其次,若是挥军南下攻城拔寨,陛下需约束部下,不得伤及平民。”
耶律德光毫不犹豫道:“吾知晓。”
陈云很满意道:“最后,若是我与二郎哥哥当真助陛下定鼎中原,这神祠……”
耶律德光很机灵道:“吾定下诏告之天下,以朝廷名义祭祀、供奉汝等二位神圣也。”
陈云道:“陛下答应的如此痛快,贫道若是再拒绝实属不仗义,也罢,我与二郎哥哥就此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