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怀书沉默片刻,拇指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片刻后失笑道:“可能因为你我不一样吧。”
沈岚岁挑眉,洗耳恭听。
阮怀书轻声道:“我呢,是家里的独苗,从小学的想的,就是权衡利弊,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为了一个人抛下我的祖父,我的家族,我会把他和所有的后果掂量一遍,看看我能不能承担得了,看看他和家族哪个更重要。”
“最后肯定还是家族重要吧?”沈岚岁理解,“你看似洒脱,实则一身负累。”
阮怀书喟叹一声,释然一笑,“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奋不顾身,这种勇气,难能可贵。”
沈岚苏摇摇头,“你非我,焉知我不羡慕你?”
“哦?”阮怀书身子微微前倾,好奇地问:“羡慕我什么?”
“你愿意把心上人和家族放在一起考虑,说明在你心里,他们从地位来说是平等的,分量上可能是家族重,但家族于你而言,也十分珍贵,证明他们确实给你了你很多,让你可以发自内心为他们考虑。”
沈岚岁捧着茶盏暖手,长睫微垂,轻声道:“我不考虑我的家族,因为他们从不在乎我,所以我从未把他们放在心里,在我心里,陆行越远比一个冷漠自私的家族重要。你的苦恼何尝不是我所渴望的?”
阮怀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豁然开朗,端起茶盏和沈岚岁碰了一下,“咱们谁也不用羡慕谁,现在这样就很好。”
沈岚岁莞尔,“也是。”
两人以茶代酒喝了这一杯,之后专心听说书人讲故事,好巧不巧,今儿说书人说的就是万关城的事,沈岚岁听着听着听到了自己名字,差点被糕点噎死。
阮怀书在边上笑得不行。
沈岚岁仔细听了听,耳朵“唰”的一下就红了,小声问:“他说的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