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鹏长长叹了口气。
“唉,你说的没错,我这辈子活的简直太窝囊了,好像从小到大都在为钱发愁,以前我当服务员,一个月赚三百块钱,每次发了工资,要寄给家里两百,想给自己买双鞋,只能挑三十块钱以下的。”
“那时候蒋艳跟我处对象,我俩去夜市逛街,我花五块钱给她买个鸡腿,她都很开心,说我这个铁公鸡终于拔毛了。”
“可是谁又知道,我爸是个瘸子,基本上干不了什么活,我爷又瘫在窝吃窝拉十几年了,我妈……还有点脑瘫,全家都得我养啊。”
“你说我窝囊,怕老婆,没错,我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我家庭不好,给不了任何她想要的,她肯一分彩礼不要嫁给我,我都感谢她家八辈祖宗了,你说我敢惹她吗?”
“其实我也真挺喜欢蒋艳的,她对我特别体贴,人也贤惠,比现在这个老婆强多了。可她妈跟我要十万块钱彩礼,这是逼我卖腰子啊,我不跑还能咋办?”
我和马叔也沉默了,确实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唱的曲。
但是,穷不是没骨气的理由,更不是他自私自利、逃避责任的盾牌。
我对他说:“你只知道说你的难处,讲你的道理,可你想过蒋艳吗?人家一个大姑娘怀孕了,被家里人指责,被所有人嘲笑,你考虑过她的处境吗?不管有钱没钱,男人都得挺起腰杆,有钱说有钱的话,没钱想没钱的办法,你连逃跑都能干的出来,你为啥不带她私奔?”
马叔也接了一句:“就是,她肚子里有你的种,你怕啥?我要是你,我就拿着刀去找她妈,问问她是要女婿,还是要腰子,你当着她的面现场摘腰子,看她怕不怕。你但凡拿出一点早上四点钻人家大姑娘被窝的勇气,那俩双胞胎现在都上小学了,完犊子,啥也不是!”
郑鹏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了,想了想又带着哭腔问:“那我现在咋办啊,我媳妇也不搭理我了,把我送进医院她就走了,医药费都没付,她让我有能耐就活,没能耐就死,还说我要是死了,她第二天就带着孩子改嫁……”
我看着他那个窝囊样就来气,但是没办法,现在事情赶在这了,还得帮他。
郑鹏憋了半天,忽然说:“要不,你们再帮我算一卦,看看明天福利彩票号码多少,中奖了我一定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