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济?伱要赈济朕吗?
但终究形势比人强,他脸色变幻了许久,缓了缓口气,问道:“邵勋那么听话?”
“陛下。”刘乔低眉顺眼道:“邵勋乃军户出身,贱奴般的人,粗鄙无文。对这种人,稍稍哄骗一下,他就不知东西南北了。陛下英睿,许其所奏,臣再豁出老脸,苦求一番,定能筹得粮米而回。”
司马炽疑惑地看了一眼刘乔,道:“刘卿,你是不是奉邵勋之命……”
“陛下冤枉啊!”刘乔大声道:“犬子祐曾被邵勋害于沛国,十年以来,臣无时无刻不思报此仇,怎可能为其所用?”
说到最后,隐隐有泣声传出。
司马炽有些动容。
太官傻傻地看了眼刘乔,暗叹这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吧。
邵勋攻杀刘祐,那也是奉司马越之命,罪魁祸首还是东海王啊。可刘乔后来不还是当了司马越的军谘祭酒?虽说多了层遮羞布,给王衍当副手,可终究还是为司马越效力啊。
他真的在乎那个死去的儿子吗?
据他所知,刘乔次子刘挺目前就在沔北幕府军司乐凯手下做事——刘乔出身安众(曹操破张绣处,现已并入宛县)刘氏,乃南阳士族。
学到了,真的学到了,做官不能要脸。
“邵勋提了什么要求?”良久之后,司马炽问道。
“邵勋请以北军中候裴廓为帅,由其遴选将官,攻弘农王弥。”刘乔说道。
司马炽沉默了一会,道:“准其此奏。”
“邵勋还请陛下出城劳军,激励士气。”刘乔又道。
司马炽脸上青气一闪,有些不悦。
梁兰璧又担忧地看了眼丈夫。在她看来,都答应了第一件事了,第二件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陛下。”刘乔擦了擦眼泪,劝道:“军士愚昧,却又很忠朴。若陛下亲临校场,令将士们得睹天颜,或能收取军心,于中兴大业有益。”
司马炽脸色又一动。
对啊,他还有大义名分。若能让将士们见到他,高声欢呼,军心唾手可得,比他暗地里拉拢禁军将校效果好多了。
邵勋是臣,朕是君,他和他的兵在朕面前也要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