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命!”王炳森深吸一口气,躬身应道。
“好生去做!”泰平帝笑着说道:“假以时日,你们王氏在继平远公(第四任内阁总理王忠毅)后,说不定会再出一位内阁总理大臣。”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王炳森面色平静,但内心早已激情澎湃。
——
7月30日,大兴。
民间一说,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
发生在明理街望江巷的那场大火已过了七天,在残垣断壁的废墟处,到处都张挂着白纸灯笼,焦黑一片的庭院里,摆着许多灵牌,焚香明烛,贡献酒肴,祭奠那些在火中丧生的亲人。
嚎哭声,低吟声,絮絮叨叨地倾诉声,夹杂了僧侣和道士法事道场的喧哗声。阴霾的天空中,不时地会飘散着阵阵烟雾。
在灵牌前,或者摆放棺椁的地方,相熟亲朋好友送来的冥币、香、纸、金银斗等祭品,散乱在四周。
“延良哥……”
李延良身披重孝,跪坐在母亲灵牌前,面色颓然,神情恍惚,仿若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或许,这就是一场梦。梦醒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母亲依旧会带着浅浅的微笑,靠坐在椅子上,宠溺地看着自己讲述海外的诸多见闻。
哦,对了,母亲说是还要给自己说一门亲事,给自己寻一位天下最美的新娘。再过几年,几个古灵精怪的孩童就会围在母亲身边,不断吵闹着要听故事,还要讨馋嘴的糖果。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一幅温馨而美满的画面。
“延良哥……”陈根民见李延良跪坐在那里,没有一丝反应,便有些焦急,不由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嗯?……怎么了?”李延良抬起头来。
“弄院里来了很多警察和民调处的探子……”
“……”李延良茫然地看着陈根民,一时间没明白弄院里来了警察和民调处的探子,跟他们这些沉浸在哀痛中的人有何关系。
“他们要求……要求开棺验尸!”陈根民语调中带着几分悲愤,也带着几分惶然。
“为何?”
“公门的人要查明所有人的死因。”
“不都是被大火所……”李延良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陈根民的衣领,“他们怀疑,这场大火是……”
“延良哥,他们要打开我家五牙子的棺材!……”陈根民话语中带着哭音。
“……”李延良回头看了看母亲的棺椁,又朝院子外面看了一眼,一些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察和穿便服的民调处探子正在四处勘探着被大火烧过的废墟,但并无一人进入此处。想必他们是获悉了李延良母亲的身份,轻易不敢过来叨扰。
“都过了七天了,通过验尸能查出什么吗?”李延良来到院子外面,看见一名正在现场调度的民调处官员,遂上前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