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只要先富,就能看着后人,拼尽全力,堪可以年入,赶超自家单月乃至单日之利息。
南奕念及此等情形,语气唏嘘不已。
而宋忠听完,亦是久久怔然。
他此前确实没有想过,百姓生计窘迫与否,实是来自财富之差。
但看着南奕真知灼见,似是早就窥见未来、洞彻玄机的清冷口吻,宋忠竟问道:“此事可有解?”
南奕默然摇头:“此事无解,至少我不知该如何真正解成。我至多敢言,或许有些相对较好的解法。”
“毕竟,强者愈强、弱者愈弱,乃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之体现。”南奕声音幽幽,“既是人之道,生而为人,怀有私心,焉能解之?”
“其实此般局面,于凡世而言,可称位阶固化。指凡人降生于世,其位其阶,便几乎注定。”
“若欲改命登阶,唯有读书,夺学舍岁考前十,入仙门书院;至此,即便不入修行,只是凡人,仍旧能考取官身,让后代有所依靠,尝试子子孙孙世代积累。”
“但真正想要改命,还是得舍命一搏,接引源炁,看自己有无修行天资。唯有踏上道途,成为修士,方可称得上,在凡世改命登阶。”
“因为,身处凡世,修士有伟力在身,自可轻易攫取人间富贵。”
修士,宋忠还不是。
但只要南奕为宋忠调整好功法,让其踏上真气武道,以真气法脉中和血脉异力,也称得上是修士。
眼下,宋忠离成为修士,约莫只差一日。
等到明日,南奕便能为宋忠量身调整好功法。
仍旧只是凡人的宋忠,听得南奕之言,久久怔然。
但他却问道:“南兄,你所言相对较好之解法,具体该当何解?”
南奕深深看向宋忠,良久,终是摇头道:“伱解不了,也不该你解。能解此难者,其天资才情,若是入道修行,或是可入天阶。”
“宋兄,你眼下或许动了怵惕恻隐之心,生了圣人治世之念。可我辈修士,所持所行,唯有自身之道,方能久久为功。宋兄,你问我解法,我可以说。但我要反问一句,宋兄,你欲成治世圣人乎?”
宋忠闻言默然。
南奕说得很直接。单纯一时冲动,终是虚妄。倘若当真要解凡世难题,必须得有成为治世圣人之觉悟。
否则,知道解法,还不如不知。
宋忠自省己身,知道自己确实没有相应觉悟。
他便退而求其次,说:“圣人治世,非我所能为也。但我想,力所能及下,或许多少可以做些小事,为后世圣人出,提前备下火种。”
听见此话,即便只是意识投影幻化,南奕也轻轻吐了一口气。
他知道,宋忠性子,在某些方面其实与他差不太多。
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但对百姓民众,心底深处确实有几分善意。
多的不敢说,但力所能及范围内,却可顺手为之。
于是,南奕轻声道:“火种,其实就在我之前所着《志士仁人》中。我将其,称为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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