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兴帝元光三十六至三十八年。
西南境两年滴雨未落,旱灾、蝗灾和疫病同至,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乱象之始。
沧州。
长治县。
泾水河畔,榆树林里,木屋内。
火炉红彤彤的光映照着许庆英俊的脸庞,正是十八岁的颜值巅峰期。
他出神地盯着锅里水面上漂浮的几根野菜。
沉思了片刻,从小木凳上起身,来到窗边,推开了窗。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室内烧火,得注意通风。”
三个比许庆略小几岁的少年少女,神情木然,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锅里的几根野菜,喉咙时不时滑动一下,可能咽口水,也可能咽唾沫
许庆拿起靠在锅边的两根小木条,在锅里顺时针搅和了几下,“采集组,今天只挖了这点野菜吗。”
少女王春娥抱怨道,“昨天又有许多流民涌到了长治县,附近的野菜已经被挖光,得去很远的山上才有,那些流民妇女五大三粗,我抢不过她们,只挖到这点。”
许庆嘱咐,“抢不过就不要抢,人饿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注意安全。”
无意间,注意到了她的脸挺白。
许庆眉头一皱,“你把脸洗这么白,给谁看呢?跟你说过多少次,如今这世道乱的很,牙行和人贩子到处游荡瞄人,把你按住,卖进画舫、花楼,你哭都没地方哭。”
他在火炉边抓了一把泥灰,不由分说,用力在王春娥的脸上抹,仿佛恨不得将白嫩的面皮搓烂。
王春娥吃痛想躲,却被许庆另一只手按住头,脸完全被抹黑。
少年李重明笑着道,“庆哥儿,消消气,她年纪小,不懂事。”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许庆没好气伸手,把少年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搅乱,“难怪桥边那家卖包子的寡妇今天不给你馒头了,你化缘组打扮成这样,人家如何相信你还饿着肚子?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打扮成这样,让街坊邻居会如何议论人家寡妇?”
李重明嘴里嘀咕,“我不是想着打扮好点,人家能多给几个馒头吗哪知道起了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