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什么,说到底还是打的钱粮。此战之后,我方军饷更是接济不上,最后一点钱都打没了,有些将士已经五年没有领过饷了。
“去年户部拨的军费,也基本都花在了北疆的防务上,由于增加了兵力和开支,北狄虏贼也没有再随意烧杀抢掠,两国倒是呈现出和平的景象。
“但从年前入秋后北疆的军报看来,高昌、回鹘等部族今年肯定将有更大的进犯,这就还要增加兵员,募充军队,这又是一大笔钱。
“还有是黔州的匪患骚乱,因为是山林丘壑,一直难以剿灭。你打他就躲,你走他又开始作乱。都被匪徒杀了两个县令了,所以募兵今年也势在必行,这一项又是一大笔钱。
“承蒙太后垂怜,皇上不弃,让臣兼了这户部尚书,掌管着财政大权,但臣也难啊!”
似乎只有康王和夏岩在认真听,唐帝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目光望向了地面。
然而,韩世荣不亏是多年经营的老油子,重重叹息一声,又继续说道:
“臣管着这全国财政赋税,便应当竭心尽职,为民生计,为天下苍生计。
“可去年先是大旱,后又是大水,接着又是边疆的军报,黔州的剿匪,再加上宫里的开支用度,各部年初定的预算,除去礼部一部,其余各部都完全超支了,比如工部竟然比预算超出了近百万两。
“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唐国的安稳。当下之急,还得群臣一心,再想想法子,把眼下北疆的军饷凑齐,补发将士军饷。
“另外,如今时局不靖,门阀士族又不愿对外开战。全国大族思想并不统一,作战情绪低落,如此开战只怕不利。
“当然,咱们也不可有怯战之心,须向北疆诸国表明,我大唐并不惧战。至于别的,我们还可以再慢慢议,总议得出个条陈,多难的事不都过去了吗!”
韩世荣一番话说完了,又像是根本没有说完。
这在众人听来,无疑不是在诉苦,是在劝诫皇上,这国库里没钱啊!
“皇上……”
夏岩像是完全没听懂一般,又鼓足了勇气,“老臣还是愿自荐出任北伐党项人,望皇上允……”
“吃啊,都吃。”
夏言话未说完,唐帝便插话打断了他。
又伸出手拉了拉有些下滑的长衫,脸上堆着一点笑:
“早食够吗?”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