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的脸色太过古怪,刘月娘后知后觉地止了声音。
只终究还是嘟囔了一句:“这样的女人,哪有资格伺候大爷。”
沈青鸾回过神,“没影子的事不许混说。”
她将满脸不服的刘月娘压了下去,又道:“大爷对杜家多有招福,你就算跟他直说他也不会尽信,反倒会厌恶了你。
既然你对大爷有心,我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今夜你就去书房伺候,大爷愿意留下你我也不会有二话。大爷若是不愿,我还是送你回杏头村。”
刘月娘欲言又止,半晌,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奴婢省得了。”
那样猪狗不如的苦日子,她是再也不要过了。
是夜,沈青鸾在灯下翻书,翠翠一茬又一茬地往青竹院地方向看去。
见着沈青鸾淡定的模样,跺着脚急道:“夫人怎么就不急呢!”
沈青鸾翻书的手一顿,“你若急,不如去帮君鸿白成事。”
翠翠霎时脸颊绯红,羞臊道:“夫人,您说什么浑话呢!”
沈青鸾乐了,放下书本认真地看着她:“你忧心什么?是怕刘月娘得偿所愿,还是怕她铩羽而归?”
翠翠深思片刻,“刘月娘若是得偿所愿,就说明姑爷此人不值得托付,若是刘月娘铩羽而归……”
沈青鸾云淡风轻接话:“那就意味着日后杜绵绵要得意忘形了。”
翠翠哑口无言。
油灯噼里啪啦响起来,芯子烧完了,珠珠从外头进来,“夫人,青竹院的灯笼熄了。”
屋内两人齐齐无声,片刻后,沈青鸾一把剪子剪了灯芯,“睡觉吧。”
明日还有一出大戏要唱呢。
沈青鸾这会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盖因活了两世,她终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哪怕前路并不如何平坦。
翌日,翠翠压抑着兴奋叫醒沈青鸾,“夫人,大小姐一大早就去了青竹院,跟刘月娘撞了个正着。
听说三个人碰上的时候,大爷正在埋头苦干呢。”
翠翠说完重重的地啐了一口,“真是不要脸的浪货,一大早也不肯消停。”
沈青鸾颇有些无言地看着她,“其实你可以不必说的这么详细。”
翠翠红了脸。
话虽这样说,沈青鸾也难掩心中激动,飞快地梳妆完毕往青竹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