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呈松皱眉。
他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这话定然没憋好屁。
陆氏那老虔婆朝他板着脸,那是找到借口罚他了。朝他笑,那是找到办法给他使绊子了。
若是冲他哭,呵,那就顶顶了不得,那是找到法子唆使他那个瞎子蠢爹揍他了。
这会说是挂念他?
呸!
依着君呈松以前的脾气,那是立刻就要把这个小厮一脚踹出二里地的。
可这会,他看着手中捏着的那本《战国策》,高深莫测道:“近日朝政繁忙,等忙完了再回去。”
那小厮满脸讪笑,还要按着陆氏的意思再说几句,就见君呈松双眸之中幽幽闪着杀气。
他脖子一凉,连忙低头:“那小的就去回老夫人了。”
说着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薛隐将门关上,“侯爷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君呈松心情有些微妙。
想他在战场上人挡杀人,无往不利,居然怕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婆子。
若是说出去,可不叫人笑掉大牙。
然而事实是,他的确不知怎么应对那些兵不血刃的阴谋诡计。
可就像薛隐所说,能拖到什么时候?
他回了京城,至今没有回侯府拜见长辈,这段时日还可说是军务繁忙,可能忙到什么时候?
再拖上一会,那些御史定然又要找借口参奏他。
若是以往,参奏就参奏了。
可自从上次听了那青衣书生的一席话,他才知道在官场,风名二字等同于你在战场的兵马之肥壮。
若是沾上不孝长辈这个名头,只怕他的官途再无进益。
君呈松双手背在背后,垂头如困兽一般在屋子里来回转圈。
片刻后脚步一顿,拍桌道:“你再带人去侯府库房里找一批上好的药材,明日往那个沈家送过去!”
说着自己也坐在书案前,握着毛笔挥洒起来。
青竹院的闹剧,晚间刘月娘亲自来报给了沈青鸾。
说起陆氏当众动手,刘月娘唬得心脏砰砰直跳,“夫人没看到,晴云那丫头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沈青鸾也是沉默。
前世陆氏待她面上慈爱,今生在她面前也只是个有些偏心的老太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