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透着丝怪异。
陆氏迟疑了片刻。
她并未管过中馈……
陆氏以妾室礼入门,彼时管家一事自然轮不到她。
而后她扶正,老侯爷嫌她出身低,恐打理不好家事,便越过她直接将中馈交到老大媳妇,也就是君鸿白母亲的手中。
而后君鸿白成亲,他的两任妻子先后管家。
也就是说陆氏活了这么些年头,却是实打实连账本都没摸过。
她说夺回中馈,不过是吓唬沈青鸾的。
这个招人烦的悍妇,怎么就这么轻飘飘地松口呢?
不该立即倒地求饶吗。
陆氏眼中划过一丝难堪。
按着沈青鸾这句话,自己接手了中馈也别想着在账本上污蔑拿捏她,只能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管着家。
凭什么?
她一把年纪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还要被孙媳如此拿捏。
偏偏沈青鸾神色平静无波,全然不是欲擒故纵的样子。
陆氏一时被架在上头,一张橘皮脸皱了再皱,好一个苦不堪言。
“太奶奶……”
君倩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母亲做账的确清楚,您不必担心有什么错漏。”
陆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猪油蒙心的蠢货,她是担心沈青鸾有错漏吗?恰恰相反,她就是担心抓不住沈青鸾的马脚!
好歹身上也留着她的血,哪就生了这么一副蠢出天际的王八相!
君倩被瞪得头皮一紧,随后的话也就小声了许多:
“这些日子我打理母亲的嫁妆,也觉得账目十分明晰,不比杜家做出的账差。”
陆氏眼睛一亮。
她怎么忘了这茬了!
这镇远侯府,她老了不能做杂事,却也还有别人呀!
她眸光流连在君倩身上,又扫向跪在一旁的杜绵绵,心中霎时透亮。
再看沈青鸾,也不觉得无措难堪了,而是重新又捏了长辈的架子,“呵,瞧你说的什么话,拿这些事来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