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越过门槛,向陆氏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这动作落在陆氏和君倩眼里,那就是她知道怕了,在低头求饶了……
君倩不如陆氏有城府,心里憋不住事,不等陆氏开口便迫不及待道:
“母亲,今日我没有去正院给您请安,是父亲亲自发的话,您该不会见怪吧。”
她那点小心思,沈青鸾焉能不知。
闻言没等陆氏免礼就慢条斯理地起身了,提裙坐到椅子上。
“我不见怪。”
君倩脸上的笑刚露出一半,就听沈青鸾轻笑道:
“你无礼轻狂也不是一日两日,譬如现在,你见了我屁股像是被黏住一般连行礼都忘了。
我若每次都要见怪计较,那府医进府可就不止是替老夫人诊治了。”
好一句一语双关的讥讽。
陆氏和君倩齐齐脸色僵得无比难看。
这个沈青鸾,居然如此大胆,丝毫不为杜家的权势财富震慑。
不,她还不知情,所以才敢这么口无遮拦。
君倩僵着脸,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母亲许是还不知道,杜家因烧窑有功,被陛下钦点为皇商。”
沈青鸾侧头配合地笑道:“原来如此,那与你何干?”
君倩骄傲道:“杜家只有姨母一个女儿,我又是杜家的亲外孙女,有这两层关系在,杜家怎会薄待我。日后有杜家支撑照拂,好处享用不尽。”
“哦。”
沈青鸾了然启唇,“那这么说,老夫人是属意杜家替倩姐儿说亲了?
若是这样倒是极好,后母难为这事老夫人再明白不过,这婚事我若全然撂开手也省不少事。”
这话惹得两个人心头齐齐一凝。
撂开手?
沈青鸾这话是暗指陆氏对如今的镇远侯不管不顾,不操持婚事,以致镇远侯如今二十六了仍是光棍一条。
话又说回来,如今未嫁女子的婚事,的确都是掌握在母亲手中。
哪怕杜家再如何富贵,杜绵绵对她再如何好,也不可能越过沈青鸾去替君倩说亲。
至于陆氏,她活了这么大素来不通庶务,哪有这个本事来操持婚事。
沈青鸾这话,既准又狠地捏住这两人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