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青鸾对他好,不是因为真心疼爱他,而是为了欺骗父亲,好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从那时候起,他对沈青鸾就全然变了。
他渴望她的好,甚至一次次犯浑、惹怒沈青鸾,只希望沈青鸾一次又一次宽纵宠溺,好让他相信这份母爱的真实。
可同时,他又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再如何像真的,也终究是假的。
沈青鸾装得越像,越说明她心机深沉。
这世上真正为他好的,只有血脉相连的亲人。
譬如为了生他而死的母亲,譬如他的手足亲姐,譬如一直将他当作亲生儿子的姨母。
沈青鸾,她再温柔、再关怀亲切,也只是个外来者。
如今她不愿意装了,露出了丑陋的真面目,他该庆幸才是。
可方才,沈青鸾站在君鸿冀身边,用那温和、关怀的神情看着君鸿冀,他心中像是撕裂般难受。
他甚至想求她,装一会吧,再装一会吧,他可以不那么调皮……
“远儿,怎么了?怎么站在门口哭?”
身后一道甜腻的声音响起,君远怔愣地回头,眼泪终于决堤般泻下,一个猛子扎了过去。
“姨母!”
杜绵绵眉心狠狠一跳,下意识想将满脸鼻涕的君远推开,眼神瞟到身边的君鸿白,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转推为搂,“远儿,谁欺负你了,与姨母说,姨母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君远委屈至极,“沈青鸾是个坏女人!”
杜绵绵眼底喜色划过。
好嘛,正要瞌睡就来了枕头,正愁没有机会将沈青鸾给按住,她却自己惹了远儿。
君鸿白也拧眉上前,声音冷湛湛,可说出的话却大出人意料:
“你又如何招惹你母亲了,我早就说过让你好生受教,不得顽劣调皮!”
杜绵绵不免惊诧至极地回头。
怎么了,她没看错啊,这个男人是君鸿白啊,不是什么牛鬼蛇神。
且一刻钟前他们还在马车之中缠绵,绝不可能被什么鬼上身啊!
杜绵绵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只得试探着道:
“大爷,远哥儿如今也快十岁了,不是懵懂不知事的孩童,大爷不妨听听他为何这么说?”
她安抚地拍着君远的背,“好孩子,姨母知道你不是随意使性子的,受了什么委屈尽管与姨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