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并未离府,而是仍旧呆在君家。
仿佛君鸿白再往内一步,就能看到沈青鸾于镜前簪发,再轻轻巧巧回身。
那一幕太过美好,美好得恍若隔世,君鸿白怒气瞬间凝滞,再下一瞬,就这么轻飘飘地烟消云散了。
他走到沈青鸾惯常坐的美人榻前,以手轻触,缓缓坐下,鼻尖犹能闻到沈青鸾身上的书香。
不论这个女人在不在,甚至无需多言,都能让他顿觉沉静。
尤其是她的眼睛,像是一汪含着无限波浪的湖,让人往边上一坐,便能沉浸一个下午。
“大爷!”枫叶跌跌撞撞扑腾进来,“您先出去吧,夫人的屋子……”
君鸿白皱眉侧头,正见到枫叶一身狼狈,站在屋子中央神情慌张。
他本想发怒,可瞬间,一个念头蹿到君鸿白脑海之中,他猛地沉下脸,怒声道:
“大胆贱婢,我和青鸾本是夫妻,两人亲密无间,你却百般阻挠我进青鸾的房子,你究竟是何居心!”
他毕竟为官多年,身上的威势绝非一介内宅婢女能抵挡,枫叶立时就跪了下来,“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她结结巴巴半天,神情越发慌乱。
君鸿白心中狐疑越发深重,起身走到他面前,“说,你是不是偷了青鸾的东西,偷了什么,交出来!”
他铁青着脸,唬得枫叶浑身一哆嗦,双手打颤,袖子里一个什么东西呱嗒掉在地上。
赫然是一个拳头大的铜制香炉!
君鸿白勃然大怒:“好你个贱婢,居然敢在青鸾房间里动手脚,来人!来人!”
枫叶惊恐交加,双手剧烈摆着,“没有,没有,不,不,我没有!”
院子里的丫鬟很快进了来。
君鸿白怒指枫叶,“这个贱婢敢在夫人屋子里手脚不干净,来人,去将夫人请回来,问她到底如何处置!”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片刻。
其中一人小步快跑着去禀报沈青鸾,另一个为首的丫鬟黄枝走到枫叶身边,审视着被君鸿白抓个正着的枫叶。
“枫叶,夫人待你不薄,你居然趁她不在动这些手脚,可对得起夫人对你的栽培和信任?”
枫叶抬头,泪流满脸。
“奴婢没有偷东西。”
她只喃喃这一句。
黄枝皱眉,再度走近了一些,拿脚尖踢了踢被掩了一半在枫叶袖子下的香炉。
仔细观察了片刻才朝君鸿白行礼,“大爷许是误会了,这个香炉不是夫人房中的,约莫是枫叶自己做事不小心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