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似乎有些发干,君呈松清了清嗓子,忽地想起什么,忙又虎着脸追问: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不喜欢,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
说到最后,他竟透出几丝委屈。
这世上瞧不起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那黑心肝的继母陆氏是一个,他那个自命不凡的短命庶兄是一个,还有他那瞎了眼的蠢爹,老镇远侯是一个。
已经有这么多人看不起他,再多一个他应当无动于衷才是。
偏偏,面前这个连他一锤头都挨不住的书生看不起他,他却万万不能忍!
铜铃大的眼睛紧紧锁在沈青鸾身上,仿佛只要她说个是,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到她身上。
沈青鸾难得心虚了片刻。
以她口舌之伶俐,该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同的说法将君呈松糊弄过去。
然对上这双眼睛,她只有无言。
深思片刻,她才认真道:“方才我的确担心你不喜欢。
不是将你看成不学无术之辈,而是我鲜少与人互赠回礼,这才瞻前顾后多有顾虑。”
她说话时,眼中总有让人无法质疑的真诚,君呈松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
原来是这样。
君呈松羞赧一笑,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又说了一句:“我喜欢的。”
而且,好像不仅仅是喜欢而已。
这个人,给自己赞扬,给自己激励,给自己认可,更给自己方向。
君呈松凝视着盒子里的笔,好似那紫檀木上忽然长出摇曳生姿的花。
“是表哥吗?”
一个甜腻的声音自斜侧传来,静默的两人齐齐吓了一跳。
抬眼看去,一粉衣女子坐在马车上,热腾腾地拿帕子擦着汗。
袖子落下,露出一截藕一般白嫩的手腕。
见着沈青鸾的模样,女子眼前一亮,连忙从马车上下来,缓步婀娜着移到沈青鸾面前。
“黎琴给表哥见礼了。”
她腰身纤细,俯身时宛若三月柳枝,声音更是甜得能滴出蜜。
沈青鸾头一次见这样娇艳的姑娘,没忍住往她身上多看了几眼。
与此同时,陆黎琴也在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