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实在不愿看见岳父为着一己怒气而造成如此冤案惨状。”
君呈松只觉得无比讽刺。
难怪人都说佳妇时常配赖汉,古人诚不欺他也。
说了那话的君鸿白只觉一道仿佛能将皮肉割开的锐利视线将他从头皮扫到脚底,半晌,就在他以为君呈松不会答应的时候。
“好,既然你有所求,我就将杜家捞出来。不过话可说清楚,是你求我,我碍于一家人的颜面才卖你这个面子。”
君鸿白如闻天籁:“多谢二叔!”
君呈松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意味深长,“不必谢,说不定日后我还要多谢你。”
君鸿白只觉莫名其妙,思索了片刻又换了个话题,“二叔说笑了,我要谢过二叔,并非只此一桩而已。三年前沈家上门议亲……”
他似是有些踌躇,脸上带着些欲言又止,君呈松却一听沈家就按捺不住,忙追问道:
“沈家议亲?怎么了?”
君鸿白神情复杂,“沈家这门亲事本是祖父在世时与沈家定下,原该是二叔的姻缘。
只是当时二叔一口回绝,祖母又说,不好叫君家做那无信无义之人,这才让我……”
当时陆氏要他娶沈青鸾时他是百般抗拒的,彼时他心中只有杜文娘一人,压根不愿接受有别的女子介入。
是陆氏强压着他娶沈青鸾。
陆氏觉得,都是姓君的,凭什么好事都要落到二房头上。
这门亲事哪怕不属于大房,陆氏也要争上一争。
更何况,沈青鸾背后的沈家,分量如此之重。
所以,那时的君鸿白,心中有恨的。
不止是恨沈青鸾强行插入他和已故的文娘之间,更恨君呈松不要的女人就塞到他手上,这一点极大地刺伤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然而,世事难料。
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被沈青鸾的人品、才学、内在和她一切的一切征服吸引,让这个女人在他心中,成为比杜文娘还要浓墨重彩的一笔。
思及此,君鸿白心中感慨万千。
若早知今日,他定会在娶沈青鸾那一日就对她千好万好,以修两人的一个长久。
好在如今还不晚。
他深深地朝君呈松做了个揖,“侄儿得此贤妻,多谢二叔宽容成全之恩,侄儿无以为报,日后定会与青鸾一生和美。”
他深埋着头,也就没看见君呈松这会的脸比烧了十年的锅底的煤灰还要黑!
这番话落在君呈松耳中,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