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君倩打颤的身子,示意她让开,冲着陈宣微不可见地挑眉,却是十足的美丽难以逼视。
“既然大人是要捉拿勾结反贼之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大可来问我。”
陈宣并不接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等听她如何狡辩或是求饶。
“若我所料不差,大人应当是昨日发现杜康命人和逆党暗中联络的吧?”
陈宣心中讶异,脸上却分毫不露,勾唇冷笑并不作答。
好在沈青鸾无需他说话便能猜到答案。
杜康从监狱出来后,由她安置在大房外院做扫洒,历时不过四日。
沈青鸾眼眸轻阖,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之上,食指轻点。
四日之间,她虽未亲眼看着杜康的一言一行,但有一点,她对镇远侯府的一人、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侯府大房内院和外院共有丫鬟五十八人,小厮三十四人,婆子二十九人,过去四日,和杜康有过交集的应当是——”
她猛地睁眼,手指在空中虚点,“丁香、长荷、雪雁、云裳、周林……”
被她点中的下人俱都战战兢兢被推了出来,满脸绝望地站在众人视线中央。
一气儿点了三十几个人的名字,陈宣没沉住气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探子可能在这些人之中?”
沈青鸾看了他一眼,重新将视线转回到下人们身上,“论理,不是。”
“什么意思?”陈宣又问了一句。
“他们俱都是奉了主子的令和杜康往来。”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整日都派人盯着他?”
沈青鸾施舍地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莫名地有种一言难尽的味道:
“丁香负责派发衣衫,杜康头一日进府要领用衣衫鞋袜。长荷负责分发每日餐食、雪雁负责清点整个大房的花草树林,杜康要扫洒外院自然要听命于她……”
她轻描淡写地娓娓道来,三言两语便将过去四日间,围绕杜康发生的动向、接触过的人和事说得一清二楚,恍若亲见!
语毕,她挑唇一笑,“何必亲眼所见,府中仆妇每日都会向我禀报,只需用脑子想一想,便一清二楚。”
在场众人心中俱都掀起惊涛骇浪!
尤其是陈宣,终于头一次正视沈青鸾。
只听仆妇的禀报,便将一个人的动向完整地串联起来,此事别人或许不知道厉害,可素擅查案的陈宣却明白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