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这样说也好,等会无人指证嫌疑人,他刚好借这个由头将府中下人全都带走审问。
至于君鸿白,虽然不能直接捉捕,但只要这件事闹得足够大,将他扣一个管教无能的罪名应也不难。
心头逐渐松下,陈宣挺直腰杆,扫视着院子里这些普通的、平凡的、不怎么聪明的下人。
片刻后,他重新勾起自得的笑:“若是没人说得出,那就……”
“我想起来了!”一个激动得几乎嘶哑的声音响起。
陈宣脸上的笑甚至还来不及做完就僵住。
“前天寅时三刻,我将杜康送到住的屋子里,刚好看到赶车的黄把式从屋子里走出来!”
说话的是外院负责分配下人住处的周林。
他满脸都是死到临头的绝望和疯狂,一手直直指着黄把式的面门,甚至透着几丝歇斯底里。
“当时他说是来找李忠借钱,哪有那么巧偏偏是我安置杜康的时候就来借钱,他一定就是逆贼的探子!大人快把他抓起来!”
他的指证并不如何有依据,甚至听起来有些牵强。
黄把式听了顿时暴怒,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赌输了手头紧,这才去找李忠借钱,跟那个姓杜的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拉老子下水!”
他们两个骂作一团,沈青鸾却并未反驳也未否认,只漫不经心地看向黄把式,“安静。”
她声音并不大,甚至还透着女子特有的斯文和气,可听在下人耳朵里,却比圣旨还管用。
院子里立时静谧得仿佛人都死光了一般沉寂。
陈宣心口缓缓沉了下去。
沈青鸾对侯府的掌控,远比他以为的更要牢靠。
被喝止的周林看着一旁握着长刀、浑身凶悍之气的陈宣,脸上划过一丝绝望。
若是找不出真正的探子,被抓的就是他们。
这个念头同时浮现在被点名的三十几人心中。
“刘诚……”又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开口:
“奴婢送饭给杜康的时候,看见刘诚匆匆离去的背影。”
被点名的刘诚脸色一变,气愤填膺道:“我没有!”
沈青鸾老神在在立在一旁,仿佛并不在乎他们的解释一般,视线却不着痕迹地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