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默了默,终于开口,却不是回答:“男女婚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统领倒别出心裁。”
这话,其实就是委婉的拒绝。
她若是肯,这会自然就点头了。
如此顾左右而言他,自然就是不愿接话。
只可惜这般在寻常贵女世家之间人人都清楚的潜规则,落在陈宣耳中却不是那个意思。
他压根未曾多想,兴冲冲道:“侯爷告诉我若要娶你,必先问过你的意思。
我想也是,过日子的本就是我们两个,没得去问别人的道理。”
侯爷?
沈青鸾敏感地捕捉到这个称呼,下意识问道:“你说的是镇远侯?”
陈宣大剌剌道:“就是他。”
马车里一时没了声响。
这个答案,有些出人意料,又像是意料之中。
出人意料在,以君呈松的刚愎独断,以他随意推拒沈家亲事的前科,这会怎么会做出截然相反的举动。
且,他若有心坏事,压根不需要多此一举,只消让陈宣按着旧例来提亲,如此,沈家只会拒绝。
他此举,竟隐有促成之意。
怎能不出乎沈青鸾意料。
而意料之中的,却是陈宣此举给足了她尊重和自由,比起直接提亲,此举很是贴合她的心意。
冥冥之中她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世界上如此懂她心意的,不是父亲母亲,而是那个曾经粗鲁莽撞的男人。
往日一封封神交的书信,她早已将她的思想化为文字,灌输到君呈松手中。
包括那些她不敢向别人宣之于口的,隐秘的、激烈的念头。
而这个男人,虽然读书不多,却对她的教导尽数吸纳,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灵魂和追求的男人。
所以,让陈宣主动来问她的那个人,一定是君呈松,且也只会是君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