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呈松闻言,顿时打起了精神。
他含羞带臊地看了一眼沈青鸾,“世人都说,琉璃金玉盏屏妙在既有林横酒醉狂放的不羁,又有清醒后慎谋全局的精巧,我却觉得妙在二字上。”
沈青鸾眉心微动,忽然情不自禁朝君呈松深深地看来。
琉璃金玉盏屏本就闪耀着金玉华贵的莹辉,这会放在桌上散发一种神秘而悠远的氛围。
这样的光影之中,君呈松原本刚毅而锋利的眉眼,都显出难言的深邃来。
罗夫人好奇追问道:“此话何解?”
“琉璃金玉盏屏本是友人送给林横的生辰礼,杜横酒醉泼墨,酒醒后悔不当初,友人曾笑言虽是被墨毁了。
可大诗人泼的墨与常人比起来格外不同些,也算不上真正的损毁,说不定这样随手一为,盏屏价还更高,日后会变为趣闻轶事。”
君呈松语气缓了缓,“可林横却言辞恳切,说心意两个字与身份无关,怎能因为他声名斐然,就把毁坏的行为美化成趣闻。
盏屏既是友人所赠,便该珍藏,被他所毁就该由他弥补。所以他花了整整十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精心在无章的墨印之上描绘出如今高山流水的仙境。”
罗夫人含笑点头,“林横虽是盛名天下的诗人,其心却从未有过高高在上的轻视傲慢,反倒永远持着不以物喜的赤子之心。”
说着,她又转了话头,“你对林横的趣事如数家珍,那你知不知道,林横的林与青鸾的母亲同出一族?”
君呈松脸上露出十足的惊讶。
这几日他绞尽脑汁搜寻着文人的诗书墨宝,对林横自然也有所了解。
前朝名满天下的诗人,说是流芳百世也不为过。
这样的大家,沈青鸾身上居然有着他的血脉。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沈青鸾浑身气韵流芳,若无尊贵的身份和悠远的家世,如何教养得出这样的女子。
被人这样热切地盯着,沈青鸾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侯爷如今观赏完了,想是可以打道回府了吧。”
君呈松脸上便又流出些许委屈。
他这些时日这么努力,沈青鸾怎就不夸他呢?
许是占了这张脸的便宜,眼底的这一丝委屈如同不被理解的幼犬,让沈青鸾心头都有些化了。
她抿了抿唇,还是咽下后头的话。
屋内一时静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