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心中一突,顾不得再担忧藏在屋子里的君呈松,半跪着将今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清清楚楚地说了。
不但是先头万贵妃刻意陷害,还有后头她如何用文章讨得皇帝喜爱,也说得清清楚楚。
而后又道:“女儿知道不便招摇,便处处避着人,可万贵妃有心找我麻烦,我避无可避,若一味软弱只会让人看轻沈家看轻爹爹。
所以才会有后来在陛下面前献上文章一事,父亲若觉得女儿太过张扬,女儿甘愿认罚。”
沈舒紧紧地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沈青鸾心中直如鼓擂。
尤其是,她半跪着,在余光中瞥见床底下的人影似乎动了动,大有要往外出来的迹象!
就在那个阴影即将露出头的一瞬,沈舒终于开口:“只有这些吗?你还有哪些事瞒着我?”
沈青鸾一时间脑子发乱。
瞒着他?
她瞒着父亲的事实在太多了,说的到底是哪一件?
心中虽然紧张成一团,可她面上却还是镇定,“女儿并无什么事情是见不得人的,父亲若有疑问,大可问个清楚。”
或许是她表现得太过镇定,沈舒脸上的表情也好了不少。
口气也缓和了些:“万贵妃大费周章陷害你,绝非临时起意。
三日前,在茶馆万昀心与你有纠葛,你为何会出现在茶馆,又为何与她起了争执?”
沈青鸾心中警铃大作!
她和万昀心的争执,当日是因为——
现在藏在她床底下的那个男人。
沈青鸾脑子转的飞快,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缓缓道:“三日前去茶馆,原是因着罗夫人盛情相邀的缘故——”
沈舒忽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语气中是难掩的怒气:“她邀你,就是为了替忠勤伯府陈家做说客!”
沈青鸾被他的怒气吓得一激灵,待听清了他的话之后,又怔愣了一瞬。
沈舒怒气蓬勃,并未注意到她的反应,反而站起身子,双手负背愤愤不平地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陈家说是伯府,实际上也不过是武将,武将是什么人,跟镇远侯府一样的莽夫赖汉。罗不平真是魔怔了,居然叫他夫人给这样的人家说亲,今日忠勤伯居然还当面来问我结亲一事怎么想。
呸,半点礼数也不懂的憨货!当我沈家是什么!当我女儿是什么!以为我女儿合离了,便是什么人都能肖想吗!”
若沈青鸾面前有镜子,一定能发现这会她脸上的表情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