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书生都吓得乱作一团,她作为女子,表现得比男子镇定了,就是有错有嫌疑吗?
有这样藐视女子的人在国子监任职,简直教坏了大周的学子!
太后静静地听着左手食指搭在右手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末了不咸不淡地开口,“沈青鸾,你如何说?”
丁雷心头沉了一下。
太后怎么会主动问沈青鸾?
按他的设想,太后不应该听完之后,立即发落沈青鸾吗?
沈青鸾定了定神,缓缓开口:“丁大人说臣女和妹妹两个内宅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勇气和镇定,臣女以为,此话不妥。”
她声音如玉珠碰撞,悦耳舒心,“臣女自小仰慕太后,知道太后在福宁三年间秋猎之时,亲手射杀要扑向陛下的野狼,护住大周国本。
太后是大周女子之表率,凡我大周女子,理应效仿太后之勇锐之气,若以此便来将我定罪,只怕太过片面。”
哼,何止是片面,简直是尸位素餐,浪费了朝廷的大米!
只可惜,太过尖锐刺耳的话,这会却是不适合说。
毕竟她今日在太后面前装出来的模样,就是识大体,愿意忍受委屈的姿态。
这样方才好在骄纵的万贵妃和自命不凡的丁雷面前,有一争的余地。
不过这笔账,沈青鸾却是记下来了。
她抬眸,自余光处见得丁雷心虚地白了脸,宽大的袖子下,拳头虚虚握了起来。
心头一阵冷笑。
这就慌了?这才哪到哪!
上座太后闻言却是笑了笑,眼底恍惚着挂上了缅怀和回忆。
这世上能打动人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巧舌如簧,而是一个人最想成为的模样。
太后常年处在深宫,束缚于规矩和虚伪的假面之下,自然会有厌烦的时候。
当一个女人对现状感到厌烦,便会生出两种心思。
一是对过去的自己的追忆,二是对未来自己可能拥有的憧憬。
丁雷如此自大,认定女人是低人一等的,从未去揣摩过太后真正的心思。
往日在太后面前哪怕恭敬也不过是明面上的敷衍,怎么会知道如何真正取悦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