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倒也罢了,若是烦扰了沈青鸾,耽误她替自己写传,那便得不偿失了。
这样想着,太后便也并未多说,“也好,日后冬雪还回哀家身边伺候茶水吧。”
“多谢太后娘娘。”
沈青鸾和冬雪齐齐如释重负。
退出太后殿中,冬雪感激地冲沈青鸾道谢,“多谢沈姑娘,姑娘大恩,奴婢铭记于心。”
沈青鸾温声道:“不必言谢,今日本就是跟着我在外才惹出这些是非,如今太后娘娘不怪罪你我,我哪还敢领你的谢。
只是,如今事情虽过了,可也不容大意。”
冬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沈青鸾含糊道:“那玉佩落在别人手上,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风波,姑娘还是警醒些。”
冬雪果然神色一肃,“多谢姑娘提醒,奴婢省得了。”
沈青鸾便不再多说,披着夜色回了弦月阁。
星夜总是惹人怅惘。
沈青鸾今日布了一局,看着夜星便也觉得自己如星星一般伶仃。
她竟不知,她何时也能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布局下套了。
只再怎么怅惘,她也不会故作仁善地改变自己的主意。
前世她窝囊了一世,今生,她绝不坐以待毙。
一夜安眠后,沈青鸾照旧起来替太后写传。
如今冬雪不在她身边,只有莲儿一人伺候笔墨,活难免比以往多了些,莲儿便也多了些碎话。
沈青鸾随她说三道四,并不怎么管她,也并未和她说什么软和话。
莲儿不免更气了,收拾笔墨的时候,将砚台砸得砰砰响,“不知哪里来的破落户,哪里见识过天家富贵,从未见过一个主子身边只有一个宫女的。
倒将我们宫女看成是粗使丫鬟了,真是有福也不会享,没眼力见的寸货,怎么不扛了篱笆自己去田间种地呢?”
珠珠没好气地抢过她手里头的砚台,“不干不净地说些什么话,有那嘴碎子只管去太后面前说,没那个胆子便将嘴闭牢了,再让我听见,啪嗒——”
珠珠将那砚台信手一掰,胯几折了个一刀两断,两手掂了掂满是威胁地看着莲儿。
“我倒要看看我砚台硬,还是人的胳膊硬。”
莲儿顿时噤声,缩着脖子惴惴地看着她的手。
这人,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