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宫中这么些年,还是积累了不少人脉和势力可以经营。
君呈松想撼动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皇帝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仿佛她说的只是一件平日里再常见不过的事情而已。
万贵妃心中一松,忙站了起来准备告退。
却被皇帝一把抓住了手腕,口气淡淡,却毋庸置疑。
“爱妃不必避嫌。”
以无法抗拒的力道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万贵妃一时心如鼓擂,整个脊背都在发僵。
若是平常时候皇帝准她干政,她只会高兴得无以言表。
可这会,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她了?
又或者是,认定她了?
危险笼罩的恐惧袭上心头,万贵妃没注意,她挨着皇帝的那半边大腿已经开始颤抖。
皇帝仍旧揽着她。
他喜欢欣赏别人的恐惧。
“镇远侯,你继续说,青釉粗瓷又怎么了?”
君呈松面色如常道:
“青釉粗瓷以镇北的陶土和石英砂为主要原料,外地因为没有这种原料,所以不会生产。且青釉粗瓷价格便宜,一般是贩夫走卒购买使用。
这样的瓷器居然出现在琼林宴上,显眼得不能再显眼,臣顺藤摸瓜去查,不过半日就查出京中只有文国公府……”
话说到一半,万贵妃激烈地打断他:“镇远侯,说话要有证据,文国公府上是有青釉粗瓷。
可那又如何,你也说了青釉粗瓷价格便宜,别人能买到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君呈松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轻蔑。
“臣查到文国公当初依诏搬入京都国公府时,带了足足十三个青釉粗瓷大瓮,说是将家中腌的所有咸菜都带了过来。入城之时,守城士兵记录在案。
而臣查到这一点时,便去了文国公府问话,文国公附上的大瓮如今只剩五个,丢失的八个和琼林宴上出现的那几个大瓮刚好对上。”
他的无视险些把万贵妃气炸。
可更让他气愤羞耻的,却是君呈松说的话,将她不堪的过往一点一点,连皮带肉地揭了下来。
她从不以她杀猪屠户女的过去而感到自卑,可在贵妇和名媛之中,在众人的吹捧和艳羡之中,她不可避免地向往着高贵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