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热的一颗心也经不住冷水翻来覆去地泡。
陆氏怔怔地看着君鸿白:“这么说,你如今是怪我了?”
君鸿白忽然爆发,撕心裂肺怒道:
“当初你既然哄了祖父扶正你,为何又那么蠢不将事情做到妥帖,留了这么大的漏洞以至于我们这一支变成庶出。既然自己蠢,你就该低调些。
偏生你目光短浅,露出马脚而不自知,还要去沈青鸾面前蹦跶。你这种蠢妇,怎么不早点去死!早死了,我和青鸾之间也不必落到这种地步。”
陆氏被骂得大脑一片空白,后知后觉的,心脏疼如刀绞。
这就是她一门心思捧在手心里的孙子。
她汲汲营营活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在老侯爷面前极尽谄媚,又明里暗里针对磋磨主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谋一个光明的前程。
末了她一颗真心捧出来的孩子居然这样厌恶、嫌弃她。
若一切信念幻灭会让人生机消散,陆氏如今大抵就是这么个感觉。
本就病痛缠身,心口力竭,靠着一口算计沈青鸾泄愤的念头撑着。
这会气散了,无力感忽然就从胸口传递到四肢百骸。
陆氏陡然慌了起来,“鸿白,是祖母错了,你叫蔡妈妈进来,祖母有事吩咐她。”
君鸿白神色冷漠。
“祖母患病,是蔡妈妈伺候不周,如今我已经将她赶去庄子上了。”
“什么?”
陆氏大吃一惊,慌得手都开始发抖起来。
很快她又变了脸色,硬扯出笑容:“好孙儿,你到我梳妆台的抽屉里去找我往日吃的药方,替我抓一剂药回来,等祖母病好了日后都改好不好?”
陆氏死死抓着君鸿白的衣袍一脚,满脸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