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捧行走的熔岩,说不出来为什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夜里涌动,拂过来的热意迫得她喉咙发紧。
脸上的酒意也因他拂过来的那阵气息愈燃愈烈,识茵不禁后退了一步,他却看也未看地径直掠过身旁,识茵担忧地伸手拉住他:“郎君?”
他的手腕很烫,烫得识茵指尖一颤,几乎登时松开。
却有更强劲的力道将她甩开:“放手!”
识茵没有防备,险些被这一甩掀到地上去,踉跄两步抓着旁边的桌子才站住了,桌上摆着的青釉茶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她震惊地抬起脸来看着眼前这个几乎陌生的夫婿。自成婚以来,他待她从来彬彬有礼,尽管并不亲近,也从未有过这般凶厉的时候。
这到底是怎么了。
烛光里,谢明庭亦察觉了自己的所为,回过头有些歉疚地看着识茵。
她正惊恐地望着他,像一只落入罗网的青雀儿,瘦弱又可怜,而他是猎人。
心底涌上歉疚,暂时压下了原本的不适,他垂眸,朝她伸出一只手:“抱歉。”
“我……误饮了酒,不是迁怒于你。”
原是如此。
识茵莫名松了口气,摇摇头示意无碍。
她将手递给他,盈盈微笑:“那郎君稍候,妾这就命人去煮醒酒汤。”
谢明庭拉她起来,她顺势欲起,不妨足下一滑,直直朝他身下跌去,谢明庭眼中一跳,手疾眼快地俯身扶住了她。
识茵落在他怀里,他半蹲着身子,强劲有力的手臂有力地揽着她后背,撑在她腰后以防她掉下去,另一只手亦攥着她半边手臂,想要拉她起来。
二人的距离在暗夜里失了边际,识茵尚是不觉,伏在他身前微微地喘,白皙纤细的脖颈在烛光里亮如蜜脂。
兰香细细,在暗夜间悄然流淌。谢明庭原本高高筑起的心防忽然间溃如齑粉。
识茵这时才回过神来,想抬头叫他放开她,方才那股迫得她喉咙发紧的气息却再一次出现,如滚.烫的手抚着她后背,她茫然地抬起了眼。
夫婿眼眸沉沉,眸中幽幽燃着两簇暗火地看着她,目光陌生而深邃。
“郎……郎君?”她有些不解,又不知为什么紧张得声音皆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