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文简很痛快地答应:“我不会再去打扰你。”
许是因为把想说的话都说清楚了,昭蘅心里松快许多,朝李文简浅浅笑了下:“多谢殿下成全。”
李文简道:“这是我的承诺,若你有事,可随时来找我。”
昭蘅心说不会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找他。
“殿下,那我先告退了……”
李文简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还穿着他的衣衫,纤瘦单薄的身躯在山岚色的长袍下犹如纤细柳叶。
他起身,走出东暖阁。
昭蘅见他关上了门,才伸手慢慢解开衣带。
脱下他柔软蓬松的寝袍,换上她粗糙、浆洗得发白的衣服。
没有一丝留恋。
少顷,她换好衣裳,推门而出,却没想到李文简负手背对着房门,站在檐下看雨。
听到开门声,他转身,手中拿了把伞,递给她:“你来时没带伞。”
春雨缠绵,落得密密匝匝。
昭蘅福身接过,撑开伞走入雨幕。
李文简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才走入东暖阁。
榻上放着昭蘅方才穿过的旧衣,叠放得整整齐齐,她连褶子都抚得干净平整。
他能想到她仔细叠衣的模样,垂眸里尽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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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昭蘅久久未眠,从入宫的那一刻她便开始期盼这一天。
所以真正到了这一天,她有一种不诚实的幸福感,辗转反侧睡不着,坐了起来。
清冷月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桌边放着的伞上,她怔愣片刻,不由自主又想起李文简。
那个纠缠了她很久很可怕的梦魇。
及至今日每每想起,她仍会冷汗涔涔。
恐惧最深的时候,她夜里都会被他猩红的眼睛吓醒。
一向端方仁爱的太子殿下为何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是因为喝了酒吗?
她的确在他身上闻到了酒气,但不浓烈,一丝一缕,若有似无。
这样的酒量对长期周旋各种酒局的太子而言应该不至于令他意乱情迷。
他那天又为何会身着常服出现在从前温书的废殿中?
还有雁山居中,他第一次悄悄召见她,初见她时用的乃是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