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这海棠酥不是她做的。
他画那幅画的时候,问了一句她在做什么,便有宫人将她的动向细细地禀了一遍。
宫人说她在厨房时,他还没多想,只吩咐下去,给她那儿单独开个小厨房。
直到他听到她是想来谢恩。于是他便随口问了一句,她做了什么来?
宫人迟疑半晌,才道:“什么也没做。宋姑娘......拿了刚出锅的海棠酥,这会儿怕是要到了。”
衔池听了他话,也跟着又看了眼那碟子海棠酥。他这话不公平,东宫里的一花一树一针一线莫不都是他的,再论起来,东宫里的人也都是他的,她来谢恩,能拿什么不算是他的东西?
这样想着,她也就说出了口:“这东宫里,还有什么不是殿下的?”
宁珣轻笑了一声,抬眼看她,目光发沉。
在衔池怀疑他这一眼别有深意前,他又坐直了身子,将那块海棠酥丢回碟子里,“能说惯道。”
像是不再计较了。
如今算是两人“刚认识”,她不好在书房久留,以免显得心怀不轨。更何况她还未完全适应这样子的宁珣,他的举动总出乎她意料外,让她措手不及。
她需要时间,在这期间,离他远些总没错。
衔池行了一礼,“若殿下没有旁的事,衔池就先退下了。”
宁珣没为难她,点头放人走之前,还叫宫人给她准备了手炉。衔池松了口气,接过手炉娴熟谢恩,不过刚要走,便又听他道:“今夜孤会去你那儿。”
她的步子便生生止住了,整个人显而易见地一怔。
上辈子她自正和二十三年正月入东宫,直至正和二十六年秋末东宫大火她搬回池家,在此期间三年多的时间里,宁珣从未有一次夜里是歇在她那儿的。
如今这才几日?
衔池久没动静,宁珣抬头看她的背影,意味深长:“你不愿意?”
自然不愿意。
怎么会愿意?
但她突兀想起自己昨夜为打消他疑虑的那句“一见倾心”,霎时拔了舌头的念头都有。
衔池转身看向他,眉眼带笑,“怎么会不愿?方才是高兴太过,路都忘了要怎么走。”
挡在身后那只手却掐得手心发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