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舞,也不知是跳给谁看。
跳到第五遍时,她便疑心他今夜是故意来磋磨自己的。
可他弹琴的手不停,她的脚步也便不能停。
桃夭的乐声响了足有一个时辰。
不说等在门前的内侍念恩,就连等在稍远处的蝉衣脸色也难看起来——跳舞助兴便罢了,哪有一跳便叫人跳一个时辰的?
殿内,宁珣终于停下,将双手浸在铜盆里早凉透了的水中。
水冰得刺骨,他却像是没有知觉,来回搓洗了几遍,洗得两手通红。
——他不喜桃夭这支曲子,更不喜有人跳这支舞。偏偏它的旋律早融进了他的血液骨髓,脉搏一跳,便是一道音响。
跳舞的那人早靠在熏笼边睡了大半个时辰。
她跳了六遍,眼见着还要再跟着他的琴音起势,他及时按住琴弦,抬头看她:“还不累?”
衔池眨眨眼,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从善如流往地上一坐:“累了。”
但琴音犹在响。
衔池皱了皱眉看向他,小声唤他:“殿下?”
宁珣只淡淡解释了一句:“许久没碰这曲子,乍一拾起来,感慨不尽。”
许是借此思念先皇后罢。
知道这是他的禁区,衔池不再多说,只倚在熏笼边听他弹琴,听了一会儿便沉沉睡过去。
她睡得天昏地暗,若是没人管,能在地上躺一宿。
也确实是累着她了。
宁珣正顺手要去把她捞回榻上,低头看见自己冰得通红的手,又看看她连睡着都努力往熏笼旁边散着热气的地方靠的样子,动作一顿,去熏炉前烤了烤手。
也没多久,等到手上有了热气,他便俯身将她抱起,送回了榻上。
不过刚将人放下,宁珣抽手出来,突然便被她抓住了手。
作者有话说:
衔池:(试图引起注意)殿下同我在坊里听到的不太一样。
宁珣:(好奇)
衔池:(深呼吸准备引起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