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向他行礼,却被拉住,他接着问:“用过晚膳了么?”
衔池摇摇头,看他神色松快了些,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不愧是蝉衣。
她本是想自己用过膳再来给他送,却被蝉衣连哄带劝送到了书房门口:“殿下还没用,姑娘等着殿下一起才见诚心。何况这样姑娘还能和殿下一起用膳,不好吗?”
其实不好。
宁珣这人饮食上完全没有偏好,膳食自然也就中规中矩,很难合她清淡的口味。
衔池被他拉着一道来了他惯常用膳的偏殿,宫人都退了下去,她便识眼力见儿地站在他身侧,要替他布菜。
宁珣扣着她的手没松,直接将她拉到一侧的座位上,“不必。一顿便饭而已,可以自在些。”
衔池看他一眼,隐隐猜出他在书房必然是在做什么要紧事儿——除了刚看见她时他笑了笑,后面便一直肃着脸。前世每每看见他这样,她都是能躲则躲的。而今直面上,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还有,沈澈突然要见她,不会也是为此吧?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倒是宁珣先开了口:“看今夜的天色,明日有雨。夺月坊,非去不可?”
衔池微微皱了一下眉,这是他第二次表露出不想她去了。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也算是东宫的人,还出入声色犬马之地确实不好,他介意也正常。
可沈澈要见她,她不能不去。
她点点头,用了先前应付蝉衣的那套说辞:“在坊里有几个朋友没来得及道别,想再见一见。”
宁珣深深望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她被他那一眼看得如芒在背,扭头刚好瞥见食盒,才记起里头的汤,顺势引开话题:“殿下尝尝?”
“你做的?”
衔池正要盛汤的手一顿,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我......放的盐。”
毕竟小厨房都是他亲自挑的宫人,谁知道会不会有多嘴的。
宁珣在她这一顿的当口接过她手里的碗勺。因着上回的海棠酥,他对她送来的东西心里有数,这样复杂的一道汤,她能在旁看看火候,便算是很有心了。
但是听见那句“放的盐”时还是没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汤盅盖子。
绿豆莲子鸽子汤。
很好,降火。
他先替她盛了一碗,衔池谢恩后接过,先搁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