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若非这名单要得急,她不会在刚开始便一直往他跟前凑的——实在太容易招人厌烦。
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去主动抱他,只错开视线,微微低下头。
半晌,她听见他沉声道:“记住你方才说的话。”
衔池几乎是立刻便接上话:“肺腑之言,字句铭刻于心。”
他轻笑了一声,衔池莫名听出几分嘲讽之意。
许是听错了。
宁珣松开手,任她从他怀里钻出去。
她在榻上蜷了太久,便想着下去站站。踩到地上时,她才看见她屋里多出不少物件来。
衔池一时稀奇,凑过去一样一样地看——她本以为自己这儿的东西已经足够齐全,没想到睡了一觉的功夫,他又添置上不少。
连她的春衣都做好了。
她随手拿起一柄玉如意把玩了一下,又放回去,扭头望着宁珣侧脸一挑眉——不是想叫她走么,那还添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不过……她顺着宁珣略有些出神的视线望过去,发觉他是在看书案上那堆杂乱无章的书册。
她只匆匆一瞥,便低头去翻新做的衣裳。
衔池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辈子她来宁珣身边的时间太短,还拿不准宁珣现在对她是什么心思,其实是不宜立马做这些事儿的。
上辈子抄录名单这活儿并未落到她身上——她那时连宁珣的面都没见过两回,遑论得他信任,池家自然也便歇了心思。
她心不在焉地翻着新衣,突然手一僵。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她无端想起,上辈子这时候东宫杖毙了两个宫婢。
她那时没太在意,只听蝉衣提了一嘴,说是她们心思不正,以下犯上,视宫规如无物。
是太子亲口下的令——连蝉衣都直咂舌,也不知她们是犯了什么事,竟能惹得素来宽厚的殿下动怒成这样。
衔池还记得此事,便是因为这“宽厚”二字。
时至今日她才突然明白过来——沈澈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也不会孤注一掷,她没能做的活儿,定然是有别人在做。
能被交付此事,那两个宫婢绝不会太普通。可即便如此,也依旧被宁珣发现,赐了杖毙。
她不知道宁珣对她有多少信任,若是她也不慎被他察觉……
她正出神,身上倏地一轻,熟悉的龙涎香将她裹住,让她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抬手环住他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