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都没敢接郡主身边儿宫婢塞过来的那一包金叶子。
宁珣起身,收回视线。
李德贤自年初新后一事后,就不再在御前伺候,却也没逐出去,人仍留在乾正殿,做些洒扫活计。
众人皆拿不准圣人的意思,只猜想毕竟是伺候了这么多年,圣人仁慈,给他留两分情面。至于再回御前,怕是遥遥无期了。
有宁珣前后替他打点着,兼之顶上他位置的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小福子,李德贤的日子虽不如先前,但也还算好过。
宁禛走到熙宁身边,语气熟稔,笑着对熙宁道:“父皇还真是大手笔。我过生辰时,都没见过这么多赏赐。”
熙宁瞪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宁禛会意,弯腰附耳过去,便听她咄咄逼人地问:“说好给我加的那份儿生辰礼呢?”
宁禛直起身,瞥了一眼沈澈的位置:“他人就在这儿,你自己去问。”
熙宁拿小扇掩住唇,飞快看了一眼沈澈,声音瞬间便小下去:“子安那么忙,万一没空给我画画像怎么办?大庭广众之下,我岂不是没了面子?”
宁禛笑起来,突然伸手刮了下她鼻子,迎着她愠怒的目光:“小祖宗,谁敢下你的面子?”
领过赏,也便到了开宴的时辰。
这样的席间,少不了推杯换盏虚与委蛇。衔池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琢磨着池清萱。
细细想来,前世今生,池清萱都没什么异样——她心思都在礼佛上,又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会去照应娘,也算意料之中。
但她心里总惴惴的,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譬如今日。
熙宁郡主自恃身份尊贵,一向眼高于顶,池家在她眼里不过小门小户,池清萱又是如何与熙宁相熟到能被她亲自邀约赴宴?
思来想去,两人间最可能的联结便是沈澈。
但她还在池家时,池清萱与沈澈似乎没什么交情。
她低头寻思着,面前这侧的桌案却突然又被敲了两下。
衔池疑惑抬头,见宁珣向她招了招手。
她上前一步,不明所以俯下身:“殿下有什么吩咐?”
给他布菜的一向是怀和——她知道怀和会不动声色地先验过毒,再奉给他。
半晌没听见他说话,她又凑近些,脸上的面纱突然一轻,他将她面纱掀起一角,手上的栗子糕精准喂到她嘴边。
衔池下意识咬住,他便撤手,面纱重又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