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还真以为是出了什么变故。
“衔池。”宁珣忽地叫了她一声,状似无意地问:“等此间事了,你有什么打算?”
他说话时贴得她太近,话音似乎是自她后颈直接窜入脑中,激得脑海中一阵阵涟漪,让她总有种下一刻便会被拆吞入腹的错觉。
衔池认真想了想,“等荆州那边安顿下,二皇子的元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想必会有动作……”
她顿了一下,想起宁珣上回说过,他不想用她去探消息,于是干脆直接道:“我会同二皇子那边断干净。”
“不是说这些。”他嘴唇擦过她耳后,很痒,衔池往一侧躲了下,又被他扣住。
那身蟒袍矜贵,很滑,还泛着凉意,他俯身贴上来的时候,她像被困在他身体里,又像是被绞住。
不算强迫,却又无处可逃。
龙涎香的味道一阵浓一阵淡,他心跳沉稳,透过胸膛,一下下撞击着她:“我问的是,你同我之间,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衔池怔了怔——她确实从未考虑过这个。
自从跟宁珣确定心意后,她有意无意地,总很少去想以后。
怕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前世那场大火——她见过二皇子离那个位子一步之遥的样子,见过沈澈大权在握的样子,所以无法笃定,她和宁珣就一定能赢。
不去想以后,便不会瞻前顾后。
再说,她也从没想过要将两人的关系,或是说将自己,定在什么位置上。
如飞蛾投火,她拥着他从悬瀑坠下去的那刻,或者更早,她冲进雨幕抱住他的那一瞬,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选了他这边,就会陪他走到底。便如蜉蝣,贪得一眼,朝生暮死也可。又何必那么多打算。
但这话终归不吉利,衔池想了想,最终只说了句:“全凭殿下做主。”
她今日里头穿了身青白色的半臂襦裙,在腰间挂了一块芙蓉花式样的玉做配,他一手圈在她腰身,把玩着她腰间悬玉,闻言抬眼:“不听虚的,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
进门前那几分不安膨胀开,她脚下发虚,想从他身上下去,嘴上轻巧道:“一时也想不到,不如日后再说吧?”
说话的空里,她推开宁珣胳膊,踩到地面上,往外半步,一步——她也没想跑,不过是想转过身面对着他。
她得看着他,才能弄明白他又在想什么。
可就在她要转身的这刹,他精准扣住她手腕,算准了时机,只一拽,她尚未稳住的身形便如折翼的鸟儿般坠向他——她被他揽住,稳稳收进了怀里。
衔池错愕抬眼,对上他探究视线——虽然不合时宜,可这样的姿势,让她想起一年前东宫夜宴,她借着献舞刻意接近他的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