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可是了,我就是一个路人。就当是偶然交到的朋友不行吗?”
“行啊,但是……”
“别但是了,车来了。”
两人上车,朱有福又点燃了一支烟,靠着车窗深吸了一口。
案件的侦破工作到这里理应结束,但他看上去却并不开心。相反眉头深锁,显得颇有些心事重重。
“白易,你说人性是本善呢,还是本恶?”
“人之初,性本善。”
“你在跟我背童谣吗?”朱有福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我相信是性本善啊。”
“那是什么让人变恶的呢?”朱有福冷笑一声说,“贪婪才是人的本性,善良不过是伪善者的面具罢了。如果没有虚伪的善,恶人如何保护自己呢?善良既是一种特权,也是一种手段。我所以为的所有善良都是伪善。剥开虚伪的外壳,都是大恶,恶人因此诞生,也因此才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你刚才扮演了恶人?”
“不,我天生就是恶人!”朱有福说,“是那个薛铭先违反的游戏规则。”
白易心里五味杂陈。“我们都是体制内的人,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那你觉得规则是给谁制定的?终产者吗?”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其实特权也是规则的一种,不是所有规则都必须写在纸面上。”朱有福抽着烟,望着窗外。“我承认我是恶人,但是我相信,理想国是存在的。”
良久,朱有福说:“在这个案子里,父亲是弱者,儿子也是。最终受益者除了薛铭还有谁呢?说到底无论善恶都只是代价的问题。无论是富人,穷人,还是我。你以为我很想天天见到这些人性的黑暗面吗?老实说我已经快躺平了,没有动力支撑。”
“有些问题无法深思。”白易试着安慰他,不知能不能做到。“想太多的话,就连活着都失去了意义。接受任务,完成任务,就这么简单。”
朱有福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我告诉你,人生在世升官发财,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