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不由得皱起眉头:“那……如果是大司马的人对公主不利呢?”
“他是你嫡亲的兄长,你会拿他没办法?”孟氏冷冷一笑,目光中饱含威胁。
陈济仔细想了一想,陈熙从来都是一个视女人如玩物的无情之人,对周太后也不可能是真心,唯一在意的只可能是私生子司德。
孟氏又给提醒了句:“你可知,官家时常跑出宫,这十次里头至少有八次都是在梅香榭。”
陈济笑点点头:“臣明白了。”
“哀家不宜久留,今儿个话就说到这儿吧!”孟氏随手将医案掷于桌上,慢慢扶着椅子把手站了起来。
陈济忙上前搀扶了一把。
孟氏就搭着陈济的手往外走,正要出门时,忽又想起什么,扭头冲陈济笑了笑:“因廷尉是周家人,哀家在廷尉府一直是有眼线的。据说,御史台的二狱卒从送过去到自缢,连牢门都未曾被打开过,竟能弄得满身伤痕,真是高明。”
这话似乎是对陈济的称赞,可陈济有点懵。
在御史台狱卒被送往廷尉府后,陈济虽料到了这狱卒会被灭口,却没料到满身伤痕,方才在宫中时,他还一直以为这伤痕多半是孟氏为对付周氏故意让人弄得……或者是廷尉府习惯性审案时施以酷刑……
孟氏跨出门槛,带着自己的两个婢女,离开了驿馆。
陈济顿时陷入深思,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牢门都没被打开过,二狱卒却满身伤痕、而后自缢,这说明伤口乃是狱卒自己伤得自己,连自缢都是真正的自缢,而非被灭口。
如果狱卒是自愿牺牲自己,以保全幕后主使,又怎会在御史台时供出幕后主使?
这样一想,陈济忽然感觉在御史台指使狱卒向自己以及陈氏族人投毒的人并不是陈熙……
陈济正出神,不知何时徐慕从外头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司修一直试图拉住徐慕。
但司修毕竟年少,没有拉住徐慕。
徐慕已经进门,一把抓起桌上的医案,朝陈济吼道:“这是什么?孟太后为何会突然来此?为何给我们一道如此恩惠的懿旨?”
陈济醒过神来,上前想去拿回医案。
徐慕一躲,将医案背在身后:“陈将军,你到底安得什么心?这么重要的证物,为何在永昌时保密得那么严实?为何到了建康就散布得人尽皆知?”
“我为大王做事,凭什么跟你交待清楚?我替大王达到了目的,乃第一功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陈济冷笑着,不忿地瞟过徐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