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隐约觉得,在王敬的袖子里,像是有一张纸。
“你……保重。”王敬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了。
“嗯……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桃叶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她匆匆道别、匆匆离去,却巴望着那个人能在她身后稍微挽留她一下下。
然而,那个人从来不会给她惊喜、不会给她意外。
桃叶由巷子往里走,一直走到巷子的那头,她的身后一直都是那么安静。
即将拐向梅香榭后门时,她回头看了王敬一眼。
王敬拄拐,走得很慢很慢,但已经走出巷子了。
桃叶心里凉凉的,许久以来,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尽管王敬把她排在所有待办事项的最后,她却依然在卑微地等待着。
她还记得,那次,王玉哭着来求她,将她和王敬都约到一个渡口相见,王敬却冷言冷语、无情地划清了他们之间的界限。
那天回来后,她哭了很久,沈慧劝了她许多话,有两句,她记得很清楚。
其中一句是:「他跟你划清了界限,公主就不会找你麻烦,这也是在保护你。」
另一句是:「等他完成了他的计划之后,你看他还会不会继续跟你保持距离呢?当一个人没有顾忌时所做的决定,才是他真正的心意。」
也许是出于自我安慰,桃叶当时相信了沈慧这些话,并执着地、没有期限地等待着。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王敬把他家里那些是是非非都处理完了,等到了他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居然只是这么个结果?
桃叶顿时觉得,她的人生活得好没意义,她不明白,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包袱了,为什么他和她还是不能在一起呢?
相背而行,她与王敬之间拉开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王敬扶了扶衣袖内的那张纸,那是桃叶离开永昌那天,给他的「休夫书」。
在见到桃叶之前,他也无数次幻想过,他要对桃叶说:「只要我没点头,你这份休书便不作数,我们仍然是夫妻。」
他还想对桃叶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你以为的一厢情愿,我是爱你的,很久很久之前已经开始,一直到现在,始终如一。」
他更要对桃叶解释清楚:「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阿娇的替身,我只是改变不了你们相似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