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马和马车都走在了返京的路上。
已是后夜,宽阔的驰道上寒风凛冽,几乎难见光亮,路面虽平坦,但可见度太低,因此整个队伍都走得很慢。
王家马车还像来时一样,两名随从在外面驾车,桃叶和王敬坐在车内。马车的前后左右都被陈济所带的士兵包围着。
桃叶随身所带的衣服不多,王敬将他最厚的一件披风给桃叶披上,可寒风钻进马车时,桃叶还是觉得有些冷。
她忽想起马车外面更冷,忙又从箱子里找了两件厚衣服,递给外面驾车的随从。
向外探头时,桃叶听到了一声咳嗽,那声音来自前方,她向前看到了陈济。
陈济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开路,自然是最受风的一个,因他出门时是午时,且那会儿正在急躁中,便觉得浑身燥热,因此穿得单薄,这会儿只能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倘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桃叶肯定会主动拿一件衣服给陈济也披上。
但现在,不可能。
士兵们没有一个不冷的,打喷嚏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他们都深知陈济的脾气,没人敢抱怨,只是大家都在马上昏昏欲睡。
王敬和桃叶在马车内坐着,是有条件睡一会儿的,但两个人谁也睡不着。
大队人马走得慢腾腾,直到东方能看见微光,陈济才下令加快速度,士兵们也都不得不提了提神,快马加鞭往回赶。
队伍一直行至王家大门前,陈济叫停,那时已是日上三竿,车马劳顿,人人脸上都有疲惫之色,唯有陈济依然精气神十足。
桃叶和王敬相互扶持着下了车,听见那边陈济正吩咐下属:“从今以后,你们几个专管守在王家前后门外,轮流值班,日夜不得擅离,若是安丰侯出门,你们就跟着,他走到哪,你们跟到哪,若有看管不利,让他私自离京,你们通通死罪。”
说着话,陈济又一阵咳嗽,他这一夜冻得不轻,天亮后便自觉有些发烧,但他那般要强,是断不肯在人前表现出来的。
桃叶听到陈济对王敬下的这道禁足令,心中又一阵恼怒,她放开王敬,走到陈济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