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回过头去,看到是邝埜后,不禁叹息一声。
“邝大人。”
二人沉默良久,邝埜才开口道:“国公可有良策?”
“方才我等一同进言,已是触犯了陛下的忌讳,若此时再去,岂不是触了他的霉头?”
张辅抚须长叹,又看向邝埜,摇头叹息道:“邝大人前月坠马受伤颇重,本可入怀来就医,为何还要跟随军中,以致今日之祸?”
“陛下亲自出征,做臣子的又怎能因为一点小伤就不跟从呢?”邝埜目光闪动,自嘲一笑:“都说读书人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我这个做臣子的已经将能做的全部都做了,如今还剩下的,也只有一死以报君恩了!”
二人相对无言。
半晌后,邝埜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回到了帐篷之中。
户部尚书王佐早就在帐篷之中等候多时,一见到回来的邝埜,不由得潸然泪下。
“孟质兄,今日……”
说到一半,王佐就说不下去了。
孟质是邝埜的字,二人同为六部尚书,故而都以字相称。
“不说了,不说了,公弼兄……”
邝埜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旁,掏出两小坛酒。
“今日你我一醉方休!”
“好!”王佐擦擦眼泪,接受了邝埜的提议。
二人对坐在帐篷之中,一句话也不说,一杯接一杯,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闷酒。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皇帝已经铁了心要在土木堡驻扎,他们能做的也就是等死了。
身为兵部尚书,邝埜当然知兵,土木堡这地方但凡被断了水,那就是瓮中之鳖。
“公弼兄,我恨呐!”邝埜喝了半坛,两眼已经开始画起魂来:“你说当时怎么就……怎么就没将陛下拦住呢!当时谁……谁说来着,要去慈宁宫请太后来,来劝陛下……”
“嗨,能有什么用?”王佐迷迷糊糊地摆摆手:“太后?呵呵……太后她要是想阻止,她早就阻止了!她……她根本就不想管,要我说啊,除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就没人能管得了陛下了!”
“只可惜我大明这些好儿郎啊!”王佐说到这里,不禁悲声哭泣。
“想要让陛下回心转意,除非……除非太祖,或者太宗,或者是宣宗他们亲至,不然啊,不然恐怕……”邝埜正迷瞪着眼睛呢,忽然哈哈地笑了。
“怎……怎么了?你,彼其娘之,你笑什么?”王佐迷迷糊糊地问道。
“真是喝醉了,我怎么,我怎么好像看到太宗皇帝了?”邝埜指着王佐的身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