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心胸开阔之人,听说自己被人构陷,以至于一腔抱负无法施展,都会气到冒烟,更何况是高拱这种本身就脾气暴烈之人。
本来高拱心里还很不平衡,但一听说张居正的下场也不怎么地之后,一下就释怀了。
“仙师,您快说说,别管这张叔大!”高拱气呼呼地说道。
即便是气到不行,高拱还是保持着体面,没有直呼张居正的名字,而是称呼他的字。
在古代,直呼其名不是很礼貌的行为,一般都是称呼字。
比如情绪不太好的时候,就说某姓加某字,就像是你妈忽然发怒的时候喊你全名一样。
但如果到翻脸的程度,一般就是直呼其名了。
张居正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因为他也想知道,一生殚精竭虑的他,为何会晚节不保。
但自信多少还是有的,毕竟他又没什么鬼蜮的心思,只是有点儿恋权罢了。
“自万历元年把高拱排挤出中枢以后……”
这话说完,高拱恶狠狠地瞪了张居正一眼,顺手就给了他一拳。
张居正一个闪身灵敏地躲开,双眼望天,表示无奈。
“你们两个不要搞小动作!”李清呵斥一声,像极了管理小学生的班主任。
二人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装成一副听话的样子。
俩老头……还挺可爱。
李清见俩人老实下来,便继续说道:“从万历元年一直到万历十年,张居正一直担任大明内阁首辅,主持了赫赫有名的‘张居正改革’。在此期间,随着清丈田亩工作的完成和一条鞭法的推行,大明的财政状况有了进一步的好转。万历十年的时候,太仆寺存银多达四百万两,加上太仓存银,总数约达七八百万两,太仓的存粮也可支十年之用。”
高拱哼哼两声,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既然张居正这么有能耐,那就算了……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张居正病逝,朱翊钧为之辍朝,赠上柱国,谥‘文忠’。”
“不对啊,那既然张叔大这么有能耐,而且还早早病逝,为何还会说他晚节不保?”高拱皱眉问道,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合乎常理的地方。
张居正也有些疑惑,按理说不应该啊,他还以为是生前因为专权被皇帝收拾了呢。
李清摊摊手,继续剧透道:“张居正逝世后的第四天,御史雷士帧等七名言官便弹劾潘晟,万历皇帝立即命潘致仕。潘晟是张居正生前所荐,他的下台,表明了张居正的失宠。”
“与此同时,闻到风声的言官也把矛头指向张居正,朱翊钧于是下令抄家,并削尽其宫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而且张居正也险遭开棺鞭尸,家属或饿死或流放,后来朱翊钧在舆论的压力下中止了进一步的迫害。”
听到这里,张居正的眼珠子通红。
这怎么君臣合起伙来收拾他呢?
其实从这里就能看出来明朝文官的双标了,你像争国本事件,朱翊钧硬是想立福王朱常洵,却根本无济于事,文臣们集体反对,硬是把朱翊钧怄得几十年不上朝。
而关于真正应该反对的青蒜张居正,却一个个不是默许,便是举着双手双脚支持。为什么呢?因为在张居正改革期间,触犯了官僚与地主阶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