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兰缪尔这个样子,弄得他箭在弦上,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最后被磨得失去了耐心,昏耀骂了一声,直接将兰缪尔的双手按在床头,就这么勉勉强强完成了合化。
体验……嗯……
也就比“很烂,直接给魔王烂出了心理阴影”,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那“一点点”的好滋味,还是来源于把仇敌欺负哭了的快感,而不是合化这件事本身。
这也很正常,圣君是个蚌壳,丝毫指望不上。而昏耀也不得不惦记着兰缪尔那大病初愈的身子骨,根本无法尽兴。
勉强做完一次,兰缪尔干脆利索地晕了,昏耀脸色极差,险些破口大骂。
是,他承认兰缪尔很美,比深渊任何一个魔族都美!
但是吃不到嘴还扑腾你一脸油星子的烤鸭,再香又有什么意义?
魔王是个实用主义者。很长一段时间内,直到兰缪尔适应他的节奏之前,昏耀都忍辱负重地觉得,和兰缪尔合化,完全是自己单方面的牺牲和付出。
那问题来了,是什么让魔王宁可如此忍辱负重,也要坚持下去?
——只能说,把仇敌欺负哭的那亿点点快感,确实拥有令魔王食髓知味的诱惑力。
……
第一年的折磨,尤其是在奴隶棚的那将近两个月,让兰缪尔差点把命熬干在那里,底子毁得七七八八。巫医多古看过之后,说他大概很难长寿。
很可惜,魔王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并不知道仅仅两三年后,自己就会为了这句话焦头烂额到什么程度;而到了第七年,又要遭受那命中注定的惨烈一击。
彼时的昏耀只是很烦。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感觉自己供了个祖宗。
但……偏偏还是觉得弃之可惜。
而兰缪尔的心态一如既往地豁达。明明合化的时候哭得那么惨,但转天缓过来了,依旧冲魔王温和地笑。
他也依旧对深渊的一切都抱有浓郁的好奇心和学习欲望,遇到什么不懂的,都要问。
转眼间,到了深冬时节。大祭司塔达排出一百枚骨筹祭天,算出了火脉睡得最深、风雪吹得最冷的日子,昏耀便按照旧俗,筹备极寒节的祭祀。
他在每个积雪的清晨踏出宫殿,将兰缪尔的骨钥以魔息封住。而等到夜晚,魔王从外面卷着寒风回来,重新将骨钥握在手中时,总能看到兰缪尔站在窗户旁边,竭力往外远眺。
……像个安静的摆件,昏耀面无表情地暗想。
“吾王。”
兰缪尔回头,面上泛着灵动的光彩:“您不在的时候,奴隶听到了歌声,那是……”
“是祭歌。”
昏耀开口时嗓音有点哑,面色却难得地很平和。他杂乱的发辫积满了霜雪,远看就像是与兰缪尔一样变成了灰白的发色,“明日是极寒节,魔族在这一天祭奠在每个寒冬中死去的同胞和先祖。”
“您要去唱歌?”
“不是我唱,那是祭司的活儿。”
兰缪尔一怔:“您不唱吗?”
废话,首领自然不必亲自颂歌,也不知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大概是遗憾不能缠着自己教他唱魔族的歌。
昏耀懒得细思,他随手从肩上解下大氅——那是用白色的兽皮缝制而成的,肩披的两侧各缀了一串骨片,用粗绳穿着,风吹过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用还沾着冰雪的大氅去扫兰缪尔的脸,果然把后者冻得一个激灵。
“毛皮都冻住了,”兰缪尔却蓦地抓住那片衣角,他皱眉,很认真地叮嘱,“您应该多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