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吗?

这个问题沉重而又让人绝望。

可是，他们不是在逼布洛妮娅，他们甚至都没有抵抗布洛妮娅，他们相信了布洛妮娅，并将自己的期望毫无保留的给了布洛妮娅。

这个时候，布洛妮娅只要回答即可，只要给出一个虚假的承诺即可。

可是，布洛妮娅不能。

有人会说，不就是一个虚假的承诺吗?不就是一个谎言吗?有什么不能的，咬咬牙，一个冲动张开嘴就可以了。

可是，如果你面对的是三十万双眼睛呢?

此时的布洛妮娅，她好似感觉自己被三十万人围着，看着自己，他们是那么的相信自己，将自己的意志或是期望全部毫无保留的给了自己。

那种压力全部压在布洛妮娅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没有回答，布洛妮娅继续往前，可是越往前，那种压力就越大。

布洛妮娅无时无刻不想逃走，无时无刻不想直接放弃。

太沉重了，三十万人的思想太沉重了，她终于可以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在捡取这三十万人的思想时，双眼是那么的茫然。

也许在那一刻，他也有着同样的无力，面对三十万人的期望而感到无力。

只是，布洛妮娅可以退出去，而他不能。

不管是他也好，还是瓦尔特杨，他们都是理之律者。也许他们没有做到最好，可他们都无愧于三十万人的期望。

特别是杨，他所做的事情，无愧于瓦尔特之名。

而这样沉重责任，真的是自己可以去承担的吗?

理之律者，它从不属于一个人，她属于人类，而这份责任，是每一任理之律者都应该去承担的。

一步步往前，布洛妮娅拿开了重装小兔，她要直面这三十万人的意志。

机械的双腿行动很不方便，所以布洛妮娅以前都是飞着的。而在这种压力下，她早已无法飞行。

到了现在，她只能用那不方便的双腿缓慢前进。

一步一步，每一步好似都经历了艰难万险。

随着她不断的深入，三十万人的思想朝着她涌来，她看到了他们那零零散散的一生，他们之中有孩子，有老人，有流浪汉，有企业家，当然，大多数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他们的思想很简单，结合在一起却组成了这好似是惊涛骇浪般的意志。

不知不觉，布洛妮娅流泪了，她的表情是僵硬的，她无法做出任何情绪表达，以前，也只能用双眼来表达出自己的一部分心情。

有时候，她也可以稍微勾起嘴角，当然，只是象征性的一下，来表达出一个不算笑容的微笑。

而现在，也是如此，她无法流露出任何的悲伤，可是眼泪却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她看到，三十万人的结局，那可是三十万人啊，他们临死前的绝望，那对生的渴望冲击着布洛妮娅的内心。

布洛妮娅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去的，也许是对于想要拯救希儿的决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