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家的农夫为何不用,偏要用我的士卒?”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悻悻然地道:
“那梁山派人过来招揽流民,我等只以为那密州的病秧子们跟着走了,可谁知那本地田间的无知百姓,不知感恩,不念各家恩义,竟然也一并被蛊惑走了大批。”
“如今这田间,已经少了一半的人。”
宗泽闻言登时大惊,将地方里正捉来询问,那里正却言之凿凿,称已经将情况上报给了州府,但一直没有下文。
他再想往下查,便查不下去了。
这其中蕴含着什么,宗泽当然心知肚明。
“无知!”
“愚昧!”
“作茧自缚!”
“地方人口户籍向来是各地民生的重中之重,尔等居然坐视那梁山草寇将民众骗走!”
那秦大官人便涎着脸道:
“当时以为只有那些染病的流民会走,谁想到最后走了那般多啊!”
其他士绅也都附和道:
“可不说是的呢!”
“那群百姓也是愚昧,这人离乡贱,背井离乡去他州讨生活,怎及得上在家中安逸?”
“早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禁军拿出来用用,最多一个月后就还给宗相公,到时候我们再补充金银、粮草若干,以为感谢。”
宗泽皱眉看了一眼他们众人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凝眉细思了片刻后,忽然出声问道:
“那些走了的,都是无地农民吧?”
“那些家中有土地的,应当都没有走吧?”
众人垂首不语,宗泽一看他们的表情,心中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同时心中也暗自庆幸。
幸亏之前压制了他们一下,没让他们把土地兼并的太狠,否则恐怕这莱州损失的农民就不是一半,而是八九成了!
现在的情况是,有地农民自耕自种,其实是不受影响的,但是那些地太多,自己家需要大量佃户的士绅豪强则无佃户可用,非要他给变出人来不可!
宗泽气得浑身直哆嗦,怒斥道:
“那梁山贼真得谢谢你们呐!”
“若不是你们帮忙,他那十室九空的密州便是十年也未必能够恢复元气!”
“伱们真是我大宋的士绅么?”
“该不会你们都已经暗中投了贼吧?”
众人听完慌忙摇头,摆手道:
“宗相公莫说气话!”
“那梁山贼一旦占据州县,必然不会放过任何士绅,就连那曲阜孔府的圣人嫡系子孙都被杀了个精光。”
“之前那梁山贼已经在莱州大杀过一通了,若不是我们家中庄子墙高池深,早就已经被灭门了,如今我们哪里还敢再和那些贼人勾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