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曳道:“给诸位大人上茶之后,再告退。”
“是。”
少年给四个清廷大员上了茶。
胜保冷道:“苏相,这位就是发逆匪首吗?”
苏曳道:“对。”
然后,胜保便再也没有说话。
苏曳道:“把傅奇和都兴阿带进来。”
片刻之后,帝国陆军第四师的傅奇和都兴阿被带进来。
苏曳缓缓道:“你们是怎么带兵的?”
“这一万多人,离开天津之后,可还有训练吗?”
“一个个髀肉横生,臃肿不堪。”
“一个个只顾着发横财,缴获不交公,中饱私囊。”
“这才半年啊,就变成这个猪狗不如的样子,两年后,三年后,是不是要退化到和之前的八旗废物一样?”
胜保忍不住在边上道:“苏相,你也是八旗。”
苏曳冷声道:“胜保,我是陆军大臣,在这个军中,我是最高主帅,这是你最后一次顶撞,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斩了你。”
胜保面孔一阵抽搐,耿直脖子,就要出言反击。
旁边僧格林沁猛地抓住他的手,将他按住。
苏曳站起来,缓缓道:“都兴阿,傅奇,扒掉上衣。”
傅奇是师长,都兴阿是副师长。
听到苏曳的命令后,傅奇面孔微微一抽,然后扒掉了上衣。
都兴阿听命之后,一声不发,直接扒掉上衣。
傅奇,一身肥肉。
都兴阿,依旧一身腱子肉,伤痕累累。
很显然,这半年多来,都兴阿依旧每天坚持苦练,而且屡次作战,身先士卒,所以才这么多伤。
“你自己每日训练,为何不督促你的部下跟着训练?而是纵容他们享乐,纵容他们赌牌,纵容他们吃喝玩乐。”苏曳厉声道:“说话!”
都兴阿叩首道:“属下有罪。”
苏曳寒声道:“你是有罪,你的士兵中饱私囊,你不管。你的兵,训练荒废,你也不管。只顾着自己埋头苦练,有什么用?”
“银子,你贪了没有?”苏曳问道。
都兴阿道:“没有。”
苏曳寒声道:“来人啊,把副师长都兴阿押出去,鞭刑一百!”
随着一声令下,副师长都兴阿就这样光着上身,被押出去。
而外面,就是巨大的校场。
苏曳编练了三个师的新式陆军,一小半是旗人,总共一万四五。
因为满汉对立,互相不服从,所以不得不拆开,苏曳带走汉人,僧格林沁和胜保带走旗人。
如今一万四五,也就剩下一万出头,剩下都减员了。
此时,这上万人就整整齐齐站在校场内。
副师长都兴阿就当着这上万人的面,被执行鞭刑。
众目睽睽下,马鞭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
短短片刻,就打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整整抗了五十鞭,他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昏厥了过去。
满口都是鲜血,因为太过于痛苦,他却一声不吭,却咬破了牙床。
几个军医上前,检查他的生命特征。
接下来,找来酒精,直接泼在他的伤口上。
“嗷……”都兴阿发出一阵野兽一般的嘶吼。
整个人都开始抽搐,直接清醒了过来。
接着,继续鞭刑。
整整一百鞭子后,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好肉了。
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几个军医上前,将他抬走,全力救治。
而整个过程中,僧格林沁、胜保几人都看着行刑。
僧格林沁重病未愈,几乎站立不住,旁人要过来搀扶,却被他推开。
行刑完毕后,苏曳问道:“僧王,你说一句话,这一万来旗人新军,还要吗?”
僧格林沁道:“要。”
苏曳道:“你确定要?”
僧格林沁道:“是的。”
苏曳道:“行,要就行。”
如果说不要,那这一万多旗人新军全部被放弃,苏曳就懒得理会,直接解散,也不会进行任何处罚。
但是,你僧格林沁说要,不愿意放弃这一万来人。
那就休要怪我下重手整治了。
苏曳目光望向了傅奇,缓缓道:“傅奇,我们早年相识,甚至曾经是一段时间的至交好友。”
当时傅奇是咸丰皇帝的一等侍卫,苏曳和皇帝蜜月期的时候,傅奇和他的关系也非常密切,多有合作。
后来苏曳和皇帝关系恶化,傅奇和苏曳的关系也冷淡了下来。
裁撤八旗京营,编练帝国新式陆军,因为第四师但大部分都是旗人,所以需要一个旗人师长。
单纯论军事素养,傅奇是不够资格的,但是他资历够,地位够。
两宫太后都认可他,所以他就做了这个师长。
苏曳当时就问他,确定要做这个师长吗?一旦做了这个师长,可是要背负很多责任的。
他亲口说愿意。
“当日我问你,确定要做这个师长吗?因为这可不是升官发财,还要背负责任。”苏曳道:“我问你了三遍,你三遍都说要做。”
“结果,你是怎么做这个师长的?”
“不但不督促部下训练,自己也不训练。”
“部下缴获不交公,你不但不管,而且还收受部下的贿赂。”
“收复山东失地,收复河南失地这两战,你发了多少横财?”
“二十万两?三十万两?”
听到苏曳的呵斥,傅奇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因为这对于旗人将领来说,完全是再正常没有了,每一次率军作战,都是发横财的机会。
你苏曳不就是想要趁机罢免我,夺我兵权吗?成王败寇,我傅奇认了。
苏曳缓缓道:“罢免傅奇帝国新式陆军第四师师长一职!”
“正式将傅奇斩首示众!”
这话一出,傅奇脸色剧变,嘶声道:“苏曳,你公报私仇,公报私仇。”
几个士兵上前,直接将傅奇押送到校场。
“僧王救我,胜保大人救我。”
“苏曳,我这个师长是两宫太后亲自任命的,你无权杀我,你无权杀我……”
第五师师长兆布上前,缓缓道:“傅奇别叫,我亲自送你上路。”
傅奇拼命挣扎大吼:“苏曳,你这个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唰!”兆布猛地一刀斩下。
顿时,傅奇脑袋直接滚落。
兆布一脸轻蔑地看着傅奇的断头,你以为师长好做?老子这个师长做的多么艰难,你知道吗?老子是大帅的嫡系心腹,是太妃的兄长,但那又怎么样?老子还不是每日苦学?还不是一两银子都不敢贪?当然,兆布也根本不需要贪污,他的妻子在九江经济实验区任职,绝对的高薪。
而且,为了给九江经济实验区的几个大型工厂做配套,苏曳额外建造了许多小型工厂。
兆布一家倾尽所有入股,虽然股份很少很少,但每年的分红数字,依旧非常可观。
在兆布看来,傅奇这种人彻底过时了,还以为是苏曳在公报私仇。
你以为你是谁?僧格林沁这样级别的人物,大帅都不屑于公报私仇。
何况你傅奇这样的小人物?杀完傅奇后,全场上万旗人新军,都脸色煞白。
苏曳缓缓道:“刚才我问过僧王了,你们这上万旗人新军,还要不要?”
“如果不要的话,彻底放弃的话,那我也不会对你们进行任何惩罚。直接将你们开革出帝国新式陆军的行列,你们抢来的那些金银,我也懒得处置,不阻挠你们发财。”
“但是僧王说了,你们这一万旗人新军,还要的。”
“既然还要,那就按照军规来了。”
“给你们两刻钟时间,把你们劫掠到的所有金银,全部上交。”
“锣声响起之后,再不上交者,全部斩首!”
“开始!”
鼓声响起。
陆陆续续有人上交金银,尽管万分不舍。但现在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两刻钟后!
锣声响起!
校场最上端,堆满了金银珠宝。
大概价值几百万两吧。
平均每人抢了二百多两银子,如果是珠宝和黄金,那倒是还好。
偏偏这里面大部分是银子,这么多银子,多少分量?
而且要时时刻刻都呆在身边,还如何打仗?
接下来,苏曳派人上去给每个人搜身,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