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淮行动迅速,他牵了一匹马出来,翻身而上,随后一扬马鞭,冲出别院。
他一路疾驰到城外,抓了个过路的行人,在对方惊悚的目光下,扒了对方身上的粗布麻衣,将自己的云纹锦袍换给了他。
换完衣裳后,他再度上马,朝西边前行。
平城城外是大片农田,有农民正在田间除草,一个个背脊弯曲佝偻,面色黑黄。
陆容淮下马,牵着马走上狭窄的田埂。
“老人家,请问万田村怎么走?”他站在埂上,朝田地里的老人喊道。
万田村是他从那个过路行人口中问出的村子,他只是找个理由跟老者搭话,并不是真的要去那里。
“小伙子要去万田村啊,还在前面呢,再走十五里地就到了。”
老人见他脸生,个高腿长,虽然穿着灰扑扑的麻衣,但背脊板直,看着有一身的好力气,以为他是附近哪个村子里的壮汉,心中便少了戒备,热情的走过来同他说话。
他背上还背了个筐篓,里面装了小半篓的野草。
陆容淮跟他道谢,“您这是在除草?”
老人脸上皱纹很深,皮肤千沟万壑,“不是,来田头挖点野菜,家里快没吃的了。”
陆容淮皱眉,“我看这附近良田不少,也都种了粮食,怎么会没吃的?”
老人听他这么说,显然是不清楚平城真实情况,他心里有点奇怪,加上陆容淮说话没有这边口音。
他忽然说道:“你不是我们平城人吧?”
陆容淮眉心微动,随后露出一个有点憨憨的笑,“是的,我是来万田村看望亲戚,老家在西境牡城。”
“哦哦,”老人听他报了家门,放下心来,又朝四周望了望,小声的同他说:“小伙子,平城这地儿也不安生,你可别在这久留。”
陆容淮佯装吃惊,“为什么?”
“这些田啊,都是城中那些富人们的,他们不仅圈占田地,还压榨百姓,大伙若是交不上税,就会带走家里的青壮年,好多人家的孩子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哩。”
“他们把人带走做什么?”
“谁知道呀,平城穷苦老百姓没钱没活路,都被逼着上山当土匪啦,前些日子山动,好多人都被压死了,唉,造孽啊。”
陆容淮:“我在路上听说过这件事,外面都在传那些人是贼寇,在平城杀人抢劫,都传到邺京了。”
老人家气愤道:“什么贼寇,那都是老实人被逼的走投无路,平城官府背后有京城的大靠山,在我们这儿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出的乱子都被压下来了!”
“大靠山?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