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处梗得胀痛,我拼命忍住,忍住那悲恸之声,指甲死死扣在朱漆大柱上,一道道的刮痕像是刻在我的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的变得平静。天边的云彩黯淡无光,远处的廊房之处星星点点的挂起了灯,我抬眼望向无尽的暮色,眼泪被风吹干了,心也跟着迷惘困顿。
我凄烈的给了自己一个笑脸,暗自道——算了罢,算了罢。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跟小姑娘似的吃醋?
真是好笑。他心里有她又能怎样?他跟我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一切自有神灵注定,谁也无法改变。我抹尽泪,端起我十三福晋的架子,慢慢往回走,丫头们守在花园门口已是焦急万分,见我无事,方落下心中大石。
回到院子,见十三的贴身奴才立在廊下,不由一愣,急忙进了屋,见十三坐在炕上翻书品茶,禁不住问:“怎么就回了?”十三不动声色道:“哦,送完书我立刻就回了。”他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可眼神底下的落寞之色,却瞒不住我。
我估摸着定是完颜氏不待见他,他只好灰溜溜回来了,不由在心里神清气爽道了句:该!
十三丢开书,道:“你头还疼不疼?”我道:“不疼了。”便翻身进屋卸下朱钗,换了身衣裳,洗手净脸,往镜子里一瞧,发现眼睛有些发肿,忙挑了胭脂匀在脸上。
十三在外头道:“你饿不饿?”我其实胃里难受,一点都不想吃东西,本欲脱口说
“不饿”,又想起他晚膳时惦记着给完颜氏找书,连饭都没吃几口,只怕是饿了,便道:“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他的声音隔着小花厅传来,道:“你胃不舒服,咱们就吃点清淡的汤粥罢。”我穿戴好了,走到他屋里坐下,道:“我突然想吃面,你觉如何?”他慢里斯条的翻着书页,道:“随你。”我招呼丫头上前,命她去通传厨房下两碗鸡汤面来,丫头应了,恭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