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大就是不一样啊,难怪那些个官员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上爬,就冲这朝服,有几个不心动啊。”
说完宁咎叹了口气,这哪是一件朝服啊,这是权利的象征。
昨日阎云舟就因为看那些个册子中午都没休息,今日宁咎赶着人到了榻上:
“你睡一会儿,我再去整理一下那些文书,等你醒来再教我规矩。”
阎云舟倒是也没有拒绝,踏实地睡了过去,宁咎再一次梳理了一遍大体已经得出了几个结论了,等到阎云舟醒来,这屋里便又开始上课了。
阎云舟将文官,武将身上的补子样式都和他说了一遍,以便他能分辨那些朝臣的官阶:
“我朝武将无例外情况都是骑马上朝的,明日我会让暗玄跟着你,路上若是遇到官阶高出你两阶的官员要引马回避,暗玄会提醒你的,到了青华门后,你便跟着苏北呈一块儿进去,路上遇到比你品阶高的要到一旁让行,苏北呈与你同为三品,你到时跟着他一块儿便好。”
“与官员见礼的时候……”
宁咎一项一项地记着,但是这规矩实在是太多了,半个时辰后,宁咎仰倒在了榻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啊,救救我,怎么这么麻烦啊,比方程式背着都费劲,这都谁搞出来的礼节?”
宁咎从到这里之后一直“野蛮生长”,哪怕是他刚到王府中的时候,念在他从小被养在庄子上,阎云舟也不曾要求过他礼仪和规矩,后来到了北境,先不说那边都是些大老粗,单论身份,他也只需要给李彦行个礼就好了,哪有现在这么多的繁文缛节?
阎云舟起身冲着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起来,昨日是谁信誓旦旦要代我上朝的?”
宁咎一把将被子裹在了屁股上,抬手拄着下巴回头瞧着他一挑眉:
“我年少无知不行啊?净想着上去大杀四方了,哪记得我又不是一品亲王,一路上还要给人点头哈腰的打招呼让路。”
阎云舟是正一品亲王,出去,除了面见皇帝和太后,便没有能让他避让低头行礼的朝臣了,人家多省事儿啊,倒是他自己,三品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这是京城,一个砖头砸过去没准都能砸到好几个三品。
阎云舟施施然出声:
“后悔了?那明日便我去吧。”
宁咎翻身起来,白了他一眼:
“做梦。”
宁咎去隔壁给洛月离换了两次药,见他精神还好的时候便将整理出来的表格和他说了说:
“我看了一边那些文书,这一次京郊的土地清丈,土地数目骤减的原因和名目无外乎是三个。
第一种,是更改土地性质,这上面同一地方的田地,有些变成了水塘,温泉,林地而不符合这一次被清丈的耕田性质,从而并没有被纳入清丈范围。
第二种,门阀世家兼并了大量的土地充作了私产,变成温泉,别院。
第三种便是一些底层的农户想出的办法,将自家的田产记在附近的举子名下,举子的田产可免税,这样的土地自然也不在清丈范围内,这一来二去,便少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