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洪只想对世子说:求别闹!
这操作危险至极,但凡翻车,三位皇子能一起约杀手干掉容昭,信不信?
然而,容昭坚持。此事已经开始,便是再危险也只能继续执行下去。
谢洪只得带人去请。
五皇子已经回府。
今夜涉及报社之事,牵扯甚大,尤其是那张报纸,便是他也看得津津有味,可以想象一旦发到京中、发到大雁朝,将会掀起何等惊涛骇浪。
许多人可能不会为了福禄庄、福禄轩跑到京城来。但他们极可能会为了报纸到京城来采买。
——缺少精神娱乐的现在,报纸意义重大。
裴钦想到上面的故事,想到那些“新闻""家长里短”,甚至觉得比府中戏曲有意思。所以他迫不及待招了人来商谈。
然而才刚刚开了个头,便有人进来禀告,偷偷告诉他——“安庆王世子容昭有请,希望殿下悄悄去福禄轩四楼,不要被人发现。”
裴钦一怔。
"殿下,怎么了?"幕僚问。
如今被他叫来商谈的都是最重要的幕僚,将身家性命捆绑在他身上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于是,裴钦道:“容世子要见我。”
当即就有人皱眉。
幕僚神情不快,语气犀利:“才刚刚见过,如何又要再见?而且,天色已晚,容世子若是有事,当亲自上门见世子,竟然让世子去见他,托大了。"
“是呀,容世子如今越发猖狂。”"殿下,拒了吧。"
然而,裴钦却摇摇头,站起来:“你们且在府上等我,我去见她。”
有幕僚皱眉:"殿下,你为何如此给那容昭面子?容昭便是再有能力,也比不得未来储君,殿下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
裴钦笑了笑,没有回答。
怎么能一样了?没人能让他这个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低头,但未来的五皇子妃可以。
他让他们安心等着,立刻去更衣,趁着夜色,悄悄出门去见容昭。
福禄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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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一样的人要不一样的态度。容昭对裴钦不如前两人那般恭敬,见他进来,依旧淡淡喝茶。
裴钦倒是也不生气,在她对面坐下。容昭这才缓缓开口:“我有一事不明,所以想问问五殿下。”
裴钦自己给自己倒茶,回府急着商量事情,他尚且来不及吃点东西,晚上的烧烤没吃多少,现在早就饿了。
他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茶:“阿昭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说完,他看了糕点一眼,评价道:“福禄轩的糕点很不错,但还是晚上的烧烤好吃,怎阿昭不备上?"
容昭看着他,面无表情,不答。裴钦摸了摸鼻子,清清嗓子,笑道:“阿昭,你问。”
容昭还是没说话,只缓缓从茶几下取出一个盒子,熟悉的盒子摆在桌面,她纤细的手指翻开盖子正是玉冠。
盒子一拿出来,裴钦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如今打开,便确定这是他之前送给容昭的礼物。
裴钦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容昭会将这东西拿出来。
容昭依旧面无表情,微微垂眸看着那玉冠,声音平静无波:“五殿下,我想问你送这玉冠是为何?"
裴钦原本脸上的嬉笑彻底消失。他倏地看向她,眼中带着探究与试探。
手上放下杯子,也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他正襟危坐,缓缓开口:“我只是给阿昭送一个礼物……”
容昭看着他,眼神认真而严肃。
裴钦并不是蠢人。
此时他终于确定——容昭已经知晓。
他深吸一口气,与容昭对视,眼神专注,一言不发,却似乎有一腔情意都在眼中诉说。容昭声音沙哑:“你怎么发现的?又是为何怀疑?”——她是问裴钦如何发现她的身份。
当然,询问是真,但装出来的沉重却是假。从来就没有秘密能一直隐藏,无名能发现,裴钦就也有可能发现,她本也没准备隐藏一辈子...
只要给她一两年时间,只要一两年。
裴钦沉默片刻,老老实实回答:“父皇有一支暗卫,专门为他收集宫外信息,今年三月,安庆王病倒时,我在他那里听说——张丞相指使张三公子张长言硬闯安庆王府。"
顿了顿,他接
着道:“父皇只道张丞相与安庆王过节颇深,便被其他事情分走心神,我却记了下来。"
容昭神情微沉。
果然,张丞相有所怀疑,这件事就不可能一点消息不透。
幸好是裴钦因此而怀疑,如果是永明帝注意到,那这件事才是真的没办法收场。容昭淡淡道:“皇上真是疼爱你。”
裴钦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是真切的高兴与敬仰。
他这一生最崇拜他的父皇永明帝,而他的父亲也是真疼爱他,这些年,能让他与年长二皇子、世家支撑三皇子打平的就是父亲的宠爱。
为了他,便是母亲犯错,父亲也已经轻饶。——永明帝是他的依仗,也是他夺位的关键。
已经说到这里,裴钦没有任何隐瞒,继续道:“张家不可能突然对安庆王府如此失礼,恐怕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探查,不久之后,你府上又消失了你的一名贴身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