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满桌子美味佳肴,但气氛并未比外面好多少。
张长知不是老二老三,没有熬那么久的苦日子,相反,光是福禄轩他都来过好多次,张丞相的福禄轩金卡也会给他应酬用,平日里也常常出没在德顺轩。
这佳肴对他没有诱惑力。
他冷着脸站在屋子里面,阴嗖嗖看着容昭。容昭挑眉:“张大公子,坐吧。”
张长知一甩衣袖,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阴沉着脸,整个人都在向外散发着低气压。
容昭已经拿起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张长知没她那么淡定,阴嗖嗖道:"你到底怎么哄骗老二、老三的?"
容昭咽下口中食物,又给自己舀了碗汤,淡淡道:“怎么是哄骗他们呢?给他们每月分钱是哄骗他们?"
张长知冷笑。
容昭喝了口汤,看向他,叹口气:"大公子,你不要误会我,我与张二公子、三公子是兄弟,所以有好事才会愿意想着他们。"
张长知冷声道:“他们的兄弟姓张,与你们容家没关系。”
显然,张长知始终惦记着他们两家的旧仇,说话一点不留情面,反而十分犀利。容昭挑眉:"哪怕是福禄庄这样的好事?"
张长知微怔。
上一次容昭说服张二时,一提到福禄庄,张二整个人态度都变了,毕竟福禄庄生意的好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福禄轩能被四大亲王看重,福禄庄自然也没办法忽视。
但此时面前是张大张长知。
他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手握紧成拳,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能说动老二和老三,原来是福禄庄啊,你给了他们多少利润?"
容昭微微一笑:"两家福禄庄的四成。"是两家福禄庄!
张大深吸一口气,他看了眼旁边的银两,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数目不菲,他又拿起旁边放着的账本。
看了眼容昭,见她没有阻止,张大开始看起来。
看着看着,他开始皱眉,随即震惊,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复杂,直至抿紧唇,紧紧盯着账本,一言
不发。容昭一直注意着他,此时
便继续淡定喝汤、吃菜。
哪怕不爱钱,张长知依旧为这个数目而动容。
这才多久?福禄庄竟然已经挣了这么多钱!
光是分到他两个兄弟手上的纯利润,加起来也有两万两了。
两万两是个什么概念?这才四个月。如果一年,那岂不是至少五万两?
一年四成纯利润就能分到五万两,这绝对是暴利行业!
别说一大家子一生衣食无忧,就是一般富商,一年到头也不过盈利几万两,这还是他们名下产业众多的总和。
从来知道福禄庄很赚钱,却没有想到竟然这般赚钱。
那么两个庄子,竟然如此惊人吗?
然而,哪怕张大因为这个数字心口一跳,却也很快冷静下来,反而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开,攀爬至头皮,引得头皮发紧。
——容昭竟然用这么多钱贿赂他的两个兄弟!
是的,贿赂。
作为丞相,张丞相不是没有被贿赂过,也不是没人斥巨资诱惑,但像容昭这样大手笔的,也是寥寥无几。
毕竟,这不是一笔钱,而是从开张那一天起,每月源源不断。这样的诱惑,所图甚大啊!
张长知将账本合上,放回去,努力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沙哑:“除了让他们给你走漏张家的消息外,你还让他们做什么?还要他们做什么?"
容昭看向他,两人视线相对。一个眼神平和,一个犀利而紧张。
容昭突然笑了:“都说张大公子是张家三兄弟中领头之人,如今看到,我倒是觉得你两个弟弟比你聪明。”
这话不带嘲讽,似乎是陈述事实。
张长知一愣,随即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也应该像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一样,因为你的这笔钱而心动,走漏张家消息?"
别说这几千两,就是再多,他也不可能因此动容。
容昭嗤笑一声,垂眸吃着东西,一边吃一边道:“我从未要求二公子和三公子给我透露张家的消息,你也不要觉得你的两个弟弟是蠢人,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谎话张口就来,毫不心虚。
张长知闻言再次一顿。
是呀,他虽然天天骂两个弟弟不成器,但他们也确实不至于出卖张家。
这年头家族都是一荣俱用,一损俱损。
他那两个弟弟,最多就是惦记着福禄庄,有关于福禄庄的消息会透露给容昭,再有就是关于容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