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三年十一月十四日,圣驾于江宁离去,康熙帝至费县探沂地方,召见靳辅,勉励其修治黄河早告成功,并赐以御制《阅河堤诗》。
十七日,至曲阜。次日至孔子庙,于大成殿行三跪九叩礼,亲书“万世师表”四字,命悬挂于大成殿。又令将曲阜县康熙二十四年地丁钱粮尽行蠲免。同日,遣恭亲王常宁等往祭周公庙。
二十日,康熙于德州启程,乘船返京。
龙船前头的甲板之上,曹玥一身月华裙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由背影可观其气质清冷疏离,如高山雪莲般,令人不敢亵渎。
康熙从书房出来,见此风景,不知为何,心中蓦地一阵恐慌,总觉得他若是一个不小心,昭嫔便会随风而去。
他忙放轻了脚步上前,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曹玥肩头,把人搂在怀中:“你身边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天儿如此寒冷,也不知道给你添件衣裳。”
边说着,边摸了摸曹玥的手,眉头更是紧皱:“手也这般冷,是存心要朕心疼么?”
曹玥还未说话,安凝倒是连忙跪了下来:“是奴婢的疏忽,奴婢这就去为姑娘取手炉来。”
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姑娘的身子,只是姑娘一定要这般出来,她也只能从命,还好皇上没叫姑娘等太久就出来了,因此姑娘也没冻太久。
说完,安凝就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取早就准备好的手炉,只是她还未曾抬脚,就听得皇上一声呵斥:“什么姑娘,你家主子早就是朕册封的昭嫔了,称呼早就该改了,你若是记不住,朕就命人好好儿教教你。”
安凝身子一抖,连声应是:“奴婢,奴婢知道了。”
曹玥见状,挥了挥手命安凝下去,低眸反握住康熙的手,轻轻柔柔的:“不过是小事罢了,皇上何须动怒,您威仪甚重,妾的丫鬟都要被您给吓坏了。”
康熙很是无奈,搂着曹玥肩头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朕知道你素来不在意这些,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且宫中规矩颇多,若是你再这般纵容下去,待回宫后,让你头疼的事情还多着呢。”
相处了半月有余,阅人无数的他自是对昭嫔有些了解。
昭嫔,与宫中的那些嫔妃都不同,不止是她的容貌,更重要的是她淡泊,淡泊名利,淡泊金银,从来都不会因为他赏赐她的东西有多么贵重而展颜,也不会因为他对她初封就是嫔位而沾沾自喜,恃宠而骄。
不,说淡泊好似不是太过准确,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漠然,只有入得她眼的才能占去她的心神,不叫她感兴趣的尽数忽视。
这样性子的女子,一心扑在他的身上,打从心底里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他自是欣喜的,可欣喜过后便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