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些年里,她一直很自责,觉得是自己的病情耽误了两位孩子,就连当初池清台结婚,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没见过这么快就结婚的人,而且还不办婚礼,她担心池清台因为她勉强自己。
但她心里担心,却也不敢说太多,直到现在看到他们举行婚礼,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池清台:“您身体怎么样了?出门还能适应吗?”
“适应,能适应的,”卓停点头,“清浅的实验很成功,我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那就好,”池清台点点头,“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我没事,”卓停摆摆手,“你们还有那么多事,你和小谢
去忙吧。”
谢疏慵点点头:“妈,那我们先走了。”
门外来了不少宾客,虽然有谢边寒帮忙接待,但他们两个主人也不好隐身太久。
池清台走到门口,远远就看到路念东走了过来。
他染了一头金发,后脑勺扎了个小揪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有一种艺术家的风流倜傥。
路念东也看到了池清台,笑着朝他走了过来,然而在距离他两米远处又停了下来,路念东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笑着笑着就哭了。
池清台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好了好了,你哭得这么惨,别人还以为今天是我的葬礼。”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呢你?”路念东红着眼睛瞪他,“你以为我想哭吗?还不是你冲我笑,我一个忍不住就……”
他最好的朋友,现在却因为另一个男人,笑得那么幸福。
路念东默默骂了一句:“妈的,真是便宜了这个狗男人。”
池清台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不要太过了,这个狗男人好歹是他丈夫。
“好了好了,我不骂他行了吧?”路念东松开池清台,围着他转了一圈,“对了,这个礼服穿着怎么样?”
婚服是路念东亲自帮他们设计的,据说全手工制作,花了很长的时间。
池清台很感谢他,真心诚意道:“我们都很喜欢。”
路念东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腰倒是没变,但裤子变紧了,你臀围是不是又涨了?胸好像也大了一点……”
“咳咳,”池清台清了清嗓子,制止了他继续发散,“可能长胖了一些。”
路念东啧了一声,终于没再多说什么,好心地放过了他。
刚把路念东送进屋,池清台突然远远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青年个头很高,穿着一件黑色卫衣,竟然是不请自来的池余。
半年前,池仁强消失在了国外,至今杳无音讯。随后,他的公司经营不善,前段时间已经申请了破产。
至此以后,他和池余基本没有了联系。他们身份尴尬,关系算不上亲密,结婚请柬自然也没有发给他,却没想到池余竟然自己来了。
池清台有些意外:“你……”
池余掏出一个红包,依旧没什么情绪:“我送完礼就走。”
说完,他把红包放在接待桌就转身离开了。
接待的人不认识他,抬头问池清台:“这位写谁的名字?”
“池余。”池清台说完,依旧有些不解,池余怎么突然过来参加他的婚礼?
接待的人打开红包清点礼金,突然叫了一声:“池哥,里面有一封信。”
信?
池清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页简短的留言。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五年前你路过过路胡同时,曾经帮助了一个被殴打的高中生。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我一直很感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
年初池仁强失踪,我在暗网里看到过他的视频
,应该是凶多吉少。家里的公司破产了,房产也被拍卖,这张银行卡是他留下的遗产,我只是个私生子,由你们拿着更合适。
另外,我申请了国外的学校,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们。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五年前?
好像确实有这件事,他路过胡同听见一阵狗叫,然后看见几个青年在殴打一个男生。
男生瘦瘦小小的,被几个青年围起来也不怕,反而满脸凶狠地和人厮杀,一个劲儿地把黑背犬护在怀里。
池清台看不下去,把人赶跑顺便帮忙报了警。
担心那些人杀回马枪,池清台就陪那个男生坐在胡同口等警察过来。
也就是这时,他听到路边的商贩说,这个男生刚死了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偏偏住在附近的混混又
说他家的狗太吵,要杀狗,这才打了这一架。
事情过去太久,池清台已经记不清那个男生的长相了,只隐约记得那是个雨天,在初冬接近零度的天气里,男生却只穿着一件黑色薄卫衣坐在台阶上,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弯腰和狗说话,支着瘦骨嶙峋的背脊。
池清台怕他冻感冒,给他买了件羽绒服。